辩论赛当天，礼堂座无虚席。
林小蛮攥着辩稿坐在候场区，余光瞥见徐璐正和评委老师低声交谈。对方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顿时后背发凉。
“别紧张。”江澈忽然开口，修长的手指调整着她的领结，“他们准备了三个陷阱问题，都在你稿子最后一页。”
小蛮翻开稿纸，发现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飘逸的字迹：
「无论听到什么，看我手势。」
她刚要问，主持人已经宣布：“请正方一辩林小蛮同学陈词！”
掌声中，小蛮站上演讲台。灯光刺眼，她看见徐璐举起手机对准自己——
“网络匿名性保障了弱势群体的发声权。”小蛮声音清亮，“比如我校论坛近日流传的不实照片，拍摄者正是利用匿名功能散布……”
台下突然骚动。
徐璐猛地站起来：“评委老师！正方一辩涉嫌人身攻击！”
评委席交头接耳。
小蛮手心沁出冷汗，突然看见江澈举起右手，食指轻点太阳穴——这是他们约定的“回忆”暗号。
她深吸一口气：“根据《网络安全法》第12条，传播他人肖像需承担法律责任。”她直视徐璐，“但如果是实名举报——”
大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徐璐小号在论坛发帖的记录：【今晚要让她当众出丑】。
全场哗然。
江澈慢条斯理地举起手机：“反方二辩，你登录论坛的IP地址和学生会电脑一致。”
徐璐面如死灰。
评委老师皱眉敲铃：“反方扣2分！正方请继续。”
小蛮心跳如雷，余光却见江澈唇角微扬。
这个混蛋！居然黑进学校系统？！
颁奖时，江澈把最佳辩手奖牌挂在了小蛮脖子上。
“你故意的。”她咬牙低语，“早有计划还瞒着我！”
他低头系奖牌丝带，呼吸扫过她耳尖：“告诉你，你会答应用违规手段？”
庆功宴上，高三学长起哄要灌新人喝酒。小蛮刚要拒绝，江澈突然摘下标有“纪律督察”的校徽。
“我替她。”
他连喝三杯烈酒，喉结滚动时，小蛮看见他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
徐璐突然挤过来：“学长，我也敬你。”她压低声音，“你爸知道你在帮一个菜贩子的女儿吗？”
酒杯“啪”地砸在桌上。
江澈眼神骤冷：“你查她？”
回程路上，江澈脚步虚浮。
小蛮架着他抱怨：“不能喝还逞强！”
他突然将她拉到树后：“徐璐说的话，别在意。”
月光下，他瞳孔像浸了墨的琉璃。小蛮别过脸：“她说得没错，我妈就是卖——”
“林小蛮。”江澈打断她，“你妈妈做的腌萝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她震惊抬头。
“去年暑假，我跟着你家送货三轮车走了三条街。”他轻笑，“最后买了十斤，被管家当成危险品扔掉。”
小蛮眼眶发热，下一秒，江澈突然栽在她肩上。
“喂！你别装——”
掌心触到他滚烫的额头，小蛮慌了神。
医务室锁门，她只能咬牙背起高她一头的少年。江澈滚烫的呼吸贴在她后颈，忽然含糊道：“那个辩题……我选错立场了。”
“什么？”
“星空比脚踏实地重要……因为……”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遇见你之后，我才明白……”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小蛮心跳声震耳欲聋。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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