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食盒上的缠枝纹还沾着点细碎的桂花,鹤悠刚跨进门就闻见那股子甜香,脚步骤然就乱了
他几乎是扑到桌边的,指尖掀开盒盖时带起的风,卷得火燎耶垂在肩头的一缕红发轻轻晃了晃
火燎耶丢了最后一口糕点到嘴里,调侃
火燎耶呦,小鬼,回来了
鹤悠看到桌上的食盒就知道是谁来过了,他没理会自家哥哥
鹤悠空的!
鹤悠的声音陡然拔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头瞪向桌边那人
火燎耶正慢条斯理地用指尖拈掉唇角沾着的糕点碎屑,金红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泛着点漫不经心的光,舌尖舔过下唇时,连带着那点挑衅都显得懒洋洋的
鹤悠把食盒往桌上一磕,木盖撞出闷响
鹤悠哥哥!
鹤悠这是卿卿送来的,你怎么也不给我留点啊!
火燎耶挑眉,指尖在桌面敲出轻响,节奏漫得像在数窗外的流云
火燎耶她说明日再送
男人倚在沙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食盒边缘,银红相间的衣袍扫过青石板,带起的风里都透着点漫不经心的懒
火燎耶我替你尝过了,不算亏
鹤悠猛地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发顶的呆毛却气鼓鼓地翘着,活像株被晒蔫了还硬撑着的仙草
鹤悠那又没进我嘴里
火燎耶你不是去花絮那了
火燎耶你还缺这一口?
鹤悠猛地抬头,眼眶有点热。他知道哥哥向来霸道,可这次是卿卿亲手做的
那豆沙馅里还混着她院子里独有的蜜渍青梅香,哪里是旁人能替的
鹤悠那不一样啊
鹤悠这是卿卿送来的
火燎耶啧
火燎耶忽然低笑出声,带着点无奈的纵容。下一秒,食盒被他拎起来,底下暗格“咔嗒”一声弹开,嫩黄的绿豆糕躺在里面
火燎耶看这是什么
鹤悠的眼睛倏地亮了,伸手去拿时却被火燎耶用指尖按住手背
那人的指腹带着点薄茧,温度烫得像他袖间藏着的星火,按得他手腕微微发颤
火燎耶怎么,不气了
火燎耶笑着,声音里裹着点戏谑的热
火燎耶哥哥这不是还给你留了
火燎耶怎么样?够宠你不
鹤悠幼稚
鹤悠白了他一眼,惊喜的拿出绿豆糕呀了一口
甜香瞬间漫进鼻腔,是卿卿独有的手艺,绿豆泥里掺了点冰酪,凉丝丝的甜在舌尖化开
鹤悠就知道是卿卿自己做的!
鹤悠绿豆糕真好吃!
火燎耶啧,看你这不要钱的模样
火燎耶嗤笑一声,转身时衣袍扫过石桌,带起的风卷走了半缕甜香
火燎耶走了!
鹤悠哎!你要去哪
鹤悠含着绿豆糕抬头,看见男人指尖已经燃起半簇金红的火焰,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火燎耶找金离瞳
火燎耶的声音漫过来,带着点金属相击的冷冽
火燎耶要去看我揍他不?
鹤悠立刻摇头,腮帮子还鼓鼓的
鹤悠我可不去
鹤悠谁要去看你们俩疯闹——
鹤悠也就你爱找他,打架跟那玩一样,真不是你稀罕他
火燎耶闭嘴!
火燎耶那种浑身带刺的家伙,谁稀罕
火燎耶的声音陡然冷了三分,转身时,金红色的眼瞳里像是燃了点火星
却在瞥见鹤悠促狭的笑时,那点火气又莫名散了
火燎耶恶心
鹤悠切
鹤悠撇撇嘴,又咬了一大口绿豆糕,甜香漫过舌尖时,他忽然低笑出声

小仙子攥着那朵紫曼陀罗,像是攥着救命符,一步三回头地跑远了。花海深处的风带着点甜腥气,卷起几片旋落的花瓣,黏在花絮垂落的衣摆上。
他望着小仙子消失的方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身边一株曼陀罗的花瓣,那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紫,像淬了薄露的琉璃
花絮金离瞳……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尾音被风吹散,带着点说不清的涩。
身后忽然传来枝叶轻响,花絮回头,就见白南意正站在不远处,裙摆上还沾着些园外的草屑,显然是刚送走金离瞳便折了回来
白南意原来阿絮在这,害我刚刚去家里寻你,怎么在这深处站着
花絮他走了?
花絮问,声音比平日低了些。
白南意走近,弯腰拂去他肩头一片飘落的花瓣
白南意嗯,答应过几日生辰时来我家见你
她顿了顿,看着花絮清浅的眉眼
白南意方才吓到你了?
花絮摇摇头,指尖轻轻一弹,那株被他触碰过的曼陀罗忽然簌簌抖落几片花瓣,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花絮倒是那小仙子,吓得不轻
白南意他对你很不一样,你或许也是
白南意阿絮,跟着你的心走
她的声音像浸了晨露的藤蔓,轻轻缠上来
白南意不要害怕
白南意我在你的身边
花絮卿卿…
他想说些什么,舌尖却被那股苦涩堵得发紧。她总说跟着心走,可她的“在”,分明是在亲手推开他的心跳
花絮忽然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怕从那片温柔里,看见自己被推出去的模样
花絮我知道了,只是卿卿理解错了,我对他
花絮无关儿女情长
白南意没接话,只是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鬓发
她指尖温凉,带着点草木的清芬,花絮微微侧头,任由她动作,像只被顺毛的小兽
白南意那你还要见他吗
白南意因为我觉得,他对你,是情,是爱
花絮抬眸,眸子里映着漫天紫花,看得不甚真切
花絮总要见的
他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嗡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穿过花海
白南意警觉地望去,就见一朵紫曼陀罗凭空出现在半空,花瓣层层展开,露出里面卷着的一张字条——是方才那小仙子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着
“月仙子!我找了些花蜜糕,明日给您送去”
白南意失笑,将字条取下递给花絮
白南意好可爱的小仙子
花絮接过,指尖触到字条上沾着的一点花蜜,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很轻,像落在花瓣上的雨
花絮他许是怕金离瞳再找他麻烦,想拉你当靠山呢
白南意也好
花絮望着她眼里的自己,耳尖还在发烫。远处风又起,卷起的花瓣粘在他衣领上,带着点说不清的甜
他没应声,却悄悄将那片被风吹落的曼陀罗花瓣,攥进了掌心。

花絮有时候很孤独,所以几乎没事都在沉睡,但是认识金离瞳后,他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来,让花絮有了念想
别问鹤悠啊,鹤悠几乎要么是找颜爵,要么就是看哥哥和金离瞳打架和到处跑,他没有耐心天天找花絮的,而且花絮不太会表达
所以没有人觉得花絮会孤单
顾服了,本来说完结,但是很多人物我都没写到,得托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