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园的樱花树簌簌落着粉白花瓣,却掩不住江舟论介藏在温和笑容里的异样。这位男班主任总在自由活动时蹲下身替小兰整理歪掉的蝴蝶结,用保温杯装来远超分量的草莓牛奶塞给她,甚至在午睡时隔着床栏长久注视着女孩熟睡的侧脸。当工藤新一第三次看见江舟老师将小兰单独叫到教室角落,用指腹摩挲她发顶时,那双习惯捕捉细节的灰蓝色眼睛骤然眯起——就像发现蛛网裂痕的蜘蛛,少年侦探的直觉在警报声中震颤。
“你也看出来了吧,江舟老师很不对劲。”穿着蓝白校服的新一迈着小短腿“嗒嗒”跑到宫泽绘身边,背着手模仿父亲推理时的模样,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刘海,“他今早给小兰的饼干包装上印着‘未来女儿’的字样,上周还问她愿不愿意去家里看稀有品种的兔子。”
宫泽绘正将樱花书签夹进绘本,闻言嘴角的甜笑僵成冰棱。她想起名柯剧情里那个因女儿离家、妻子重病而心理扭曲的男人——江舟论介妄图用糖果与温柔编织囚笼,把小兰拐走当成填补空缺的“替代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几乎能看见剧情里那个藏在厕所隔间的黑影,以及门外守着的小小身影。“何止是不对劲,”她压着嗓子,睫毛剧烈颤动,“他上周偷翻过小兰的书包,夹层里还掉出张画着‘理想女儿’的素描,头发卷度和小兰一模一样。”
风穿过走廊吹动布告栏的纸张,发出哗啦声响。新一突然抓住宫泽绘的手腕往操场边跑,皮鞋踩碎满地花瓣:“必须阻止他!昨天我看见他在给妻子打电话,说‘很快就能让你见到女儿了’。”两个孩子蹲在紫藤花架下,阳光透过叶隙在新一手背上投下斑驳光点,他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便签纸,用蜡笔圈出三个重点:“第一,放学必须让圆子和我们一起送小兰回家;第二,我今晚要在爸爸的推理小说里夹暗号纸条;第三——”他突然顿住,灰蓝色瞳孔映出宫泽绘发白的脸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暮色漫进教室时,江舟论介正哼着童谣擦拭玻璃窗。他看着楼下三个孩子紧紧牵着小兰的手往校门走,新一还时不时回头朝教学楼张望,那双眼睛亮得像淬了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妻子的弟弟发来的消息:“按计划,明天午休在厕所动手。”男人嘴角勾起扭曲的弧度,转身从柜子深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儿童背包——里面装着粉色发带和一本《爸爸的睡前故事》。
而此刻的工藤家书房,优作戴着金丝眼镜展开儿子用蜡笔写的“求救信”:“爸!樱花班有大灰狼要叼走小红帽,他的狼窝可能藏着兔子(划掉)怪蜀黍!”旁边还贴着张歪歪扭扭的画像,画中人戴着和江舟老师同款的金丝眼镜。有希子咬着草莓蛋糕凑过来看,突然捂住嘴:“这不是去年登报的那个失踪女孩的父亲吗?我记得他妻子有严重的臆想症,总说女儿被外星人带走了……”优作指尖敲了敲桌面,拨通了国际刑警组织的内线电话:“帮我查一个叫江舟论介的人,重点查他近半年的通话记录和医疗账单。”
第二天午休铃响起时,宫泽绘攥着新一给的安全别针冲进女厕所。第三隔间的窗户插销果然被人为掰松,她飞快用别针卡住锁孔,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新一举着从食堂顺来的番茄酱,正把“禁止入内”的牌子挂在门把手上。“我爸说已经联系了校工,”少年侦探的鼻尖沁着汗珠,却笑得像打赢胜仗的小狐狸,“江舟的妻子弟弟刚翻墙进来,现在正被保安按在操场晒太阳呢。”
走廊尽头传来江舟论介惊慌的叫喊,宫泽绘望着窗外摇晃的樱花树,突然想起新一刚才塞给她的巧克力。包装纸上用铅笔写着:“侦探的搭档也该有奖励——虽然你刚才骂人时像个炸毛的猫。”阳光落在纸页上,把那些字照得发烫。而在不远处的教师办公室,警察正带走面如死灰的江舟论介,他西装口袋里掉出半张照片,上面是个和小兰同龄的女孩,在樱花树下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