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为草地镀上银纱时,程叙白突然坐起身,从背包夹层掏出个绒布盒子。林知微瞥见他耳尖泛红,手指比弹琴时还僵硬,忍不住轻笑:“你该不会要在这时候……”
“嘘!”程叙白涨红着脸打开盒子,两枚缠绕着野蔷薇花纹的银戒在月光下泛着柔光,“虽然现在还没能力买钻戒,但这对戒指是我在银匠铺亲手敲了三天的。”他深吸口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林知微,你愿意收下我的‘试用期’吗?从现在开始,我要把错过的浪漫,都补回来。”
林知微眼眶发烫,伸手时碰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练琴磨出的印记,此刻却比任何珠宝都珍贵。戒指套上无名指的瞬间,草丛里突然飞出几盏萤火,绕着他们盘旋,像是天空撒落的碎星。
此后每个周末,程叙白的吉他盒里总会多出张手绘地图。他们骑着单车穿过开满梧桐花的老街,在山顶看日出时对着云海大喊誓言,还在暴雨天冲进空荡的电影院,把爆米花当作玫瑰互喂。林知微的相机里,渐渐存满了程叙白弹琴时专注的侧脸、偷吃冰淇淋沾到鼻尖的奶油,还有他在人群里回头望向她时,眼底盛着的整片银河。
半年后的校庆晚会上,程叙白抱着吉他走上舞台。聚光灯亮起的刹那,他望向观众席上的林知微,指尖拨动出熟悉的旋律。这是他为她写的第一首歌,歌词里藏着他们相遇那天野蔷薇的香气,藏着铁轨尽头的落日,藏着星空下未说完的情话。当唱到副歌部分,台下突然亮起成片手机灯光,像无数坠落人间的星星。
曲终时,程叙白单膝跪地,这次拿出的是真正的钻戒:“从那个意外的吻开始,我的未来就只剩一个答案。林知微,嫁给我好吗?”礼堂瞬间沸腾,林知微捂着嘴点头,眼泪滴在程叙白为她擦泪的手背上,咸涩里带着蜜意。
婚礼那天,教堂外的野蔷薇开得格外盛。程叙白牵着林知微走过花廊时,忽然低声说:“你看,当年的野蔷薇,真的开到了永远。”林知微抬头望着他,阳光穿透彩色玻璃洒在两人身上,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初吻的午后——原来命运早有安排,让心动的风,吹过岁月,永不凋零。
婚后第三年,林知微整理阁楼旧物时,翻出程叙白当年藏戒指的绒布盒。盒底压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等存够钱,要带知微去冰岛看极光,在星空下补一个最盛大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