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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摇摇头:“最近没什么人来旅游,经济不景气,他们就只能重新靠捕鱼为生。你没捕鱼过你不知道,很多值钱的鱼都畏强光,只有夜里才会出来活动,所以他们才在夜间下海。”
镇民们用诡谲的目光死死盯着谭柠,眼底泛着猫科动物般的幽绿。
他们的嘴角僵直地抽搐着,似笑非笑的面容扭曲如蜡像,手中渔网与鱼钩反射着冷光。
提着乳白油灯的人影在暗处晃动,昏黄光晕里,所有视线都黏在那辆载着白柳的车上。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让众人肌肉绷紧,渔具尖端随着车身轻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暴起将车辆刺穿。
谭柠攥紧衣角,感觉那些绿莹莹的眼珠子正顺着车窗缝隙爬进来。
“你们要小心一点这些家伙。”司机提醒,“他们最近很缺钱,而你们很有钱。”
由于谭柠这个富二代出手阔绰的原因,司机将他们一行人安排到了当地最好的酒店。
这家酒店是一家非常现代豪华的五星级酒店,豪华得和整个小镇的画风有些格格不入,门口居然还有喷泉池子。
喷泉池子里有一尊用石灰岩做基底,白色冷蜡做的人鱼塑像。这人鱼蜡像栩栩如生,莹润的皮肤在黯淡的月光下闪着近乎于人类皮肤的光泽,长发垂落下来遮住她的丰满的乳房,鱼尾立在水池中。
她垂着眼眸,表情悲天悯人,手上托举着一个水壶,水壶里散落一些假的云母珍珠,喷泉就从水壶里倾倒下来,落在水池中,发出好似海浪一般的声响。
司机绕过酒店门口的喷泉池子,一路把车开到了酒店的正门口。
杰尔夫的一声尖叫再度引起了谭柠的注意,谭柠抬眸望向他,只见杰尔夫指着酒店门口那条人鱼蜡像喊道:
“她刚刚在看我!她刚刚动了一下”
谭柠顺着杰尔夫的视线看过去,那条人鱼蜡像依旧垂眉敛目,看着水里,一动不动。
这让她不由得皱眉,这NPC究竟是无意还是有意。
安德烈被杰尔夫的喊叫吓了一跳,他恶狠狠地揍了杰尔夫一拳:
“这蜡像哪里动了!根本就没动!你要是再这样一惊一乍,我把你声带给你扯出来,狠狠扔到地上踩两脚!”
杰尔夫捂着自己挨了一拳的头,有些害怕地看了安德烈一眼,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低声自言自语道:
“她动了的,她真的动了的……”
露西也被杰尔夫弄得有些发毛,她勉强笑了一下:
“杰尔夫,你怎么那么肯定不是你眼花,而是这个人鱼蜡像动了一下?这个人鱼蜡像并没有眼珠,你怎么知道她在看你?”
那尊乳白色人鱼蜡像立在酒店门口,冷蜡材质泛着奇异的半透明光泽,仿佛凝结的月光。
它的面部凝结着几滴将落未落的蜡泪,在灯光下折射出朦胧光晕。最骇人的是那对空洞的眼眶——本该镶嵌眼珠的位置,竟全是纯粹的瓷白色,如同两潭冻结的死水,毫无焦距地凝视着前方。
没有瞳孔,没有虹膜,甚至连眼白的纹路都不存在,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容器,以永恒的死寂姿态凝固在夜色里。
蜡像修长的鱼尾线条优雅地垂落,与那张毫无生机的面孔形成诡异的反差,仿佛一具被遗忘在人间的哀伤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