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

“咳——咳咳——”正太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如被撕裂般抽搐着疼痛。然而，他的眼眶却干涩得连一滴泪都未曾滑落。这痛楚，虽剧烈，却远不及当年那锥心刺骨的伤。他悔恨，悔恨当初的选择，可命运早已将他逼入绝境，别无他法，唯有咬牙承受这一切。

初见正太这副狼狈模样，怒火瞬间涌上心头，破口而出的咒骂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虑：“你他娘的是疯了吗？都到这种极限了，还一个人扛着，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小事罢了.”

“小事？你他娘的都快死了，还跟我说是小事？你以为这是逗小孩玩呢？你有没有想过仙界的其他人？啊？你死了，他们该怎么办？说话！”他的情绪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几乎要失控。怒火翻涌间，他猛地一把揪起正太的衣领，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所有的焦虑和愤怒都倾泻而出。然而，正太只是沉默着，没有回应，目光平静得像是一潭深不可测的寒水。

“你本不该陷入这般境地，这绝非你的命运！若不是因为他……为什么？凭什么要承受这些！”初始的声音逐渐颤抖，情绪如潮水般涌动。他攥着正太衣领的手不住地抖动，指节因太用力而泛白。“你为何会爱上他？告诉我！都是因为他，你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话语戛然而止，却似一把利刃，直刺人心。

“你别管。”正太的面容依旧冷峻，神情淡漠得如同一潭死水，仿佛连最微小的情绪波动都拒绝泄露分毫。就在这一瞬间，窗外的树枝微微颤动，枯黄的叶子在风中无力地摇曳，一片接一片地飘落，宛若无声的叹息，悄然坠地。它们静静地铺展开来，将地面覆盖上一层薄薄的萧瑟，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冷清与寂寥。

“你！傻子！”

“这值吗？”

“我记得很早以前就回答过你了，无情真君。”正太特意加重了“无情”二字，语调冷冽如霜。初始微微一怔，仿佛陷入了短暂的失神，周遭的空气也随之凝滞。片刻的沉寂过后，他缓缓松开了攥着正太衣领的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你好自为之，帝君。”

初始缓缓转身，似有离意，正太的唇角却挂着一抹淡淡的苦笑。初始行至门前，脚步微顿，终究没能按捺住内心的波澜，忍不住回首一望。却见正太的神情已然恢复如初，冷若冰霜，仿佛方才那一瞬的柔软从未存在过。初始静立片刻，目光深深凝视着他的轮廓，眸底悄然掠过一抹复杂之色。片刻后，他终究只是无奈地轻叹了一声，随即加快了步伐，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徒留一室沉寂。

待初始离去后，正太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如断线的木偶般重重地倒在地上。就这样结束了吗？也好，这般的剧痛实在难以忍受，早些解脱，或许也是一种安宁。他心中默念着，目光却落在窗外那只迟迟不肯离去的枯叶蝶上。方才明明狂风肆虐，如今却万籁俱寂，平静得宛如一片死海。死亡吗？正太不愿再去深想，他早已明白，生死本就是凡人的终局。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分别呢？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存在罢了，毫无意义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