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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提前半小时到了“青芜设计”楼下。玻璃门映着蓝天，她深吸口气，指尖捏了捏背包里的作品集——那是她熬夜重新整理的，首页放了去年为社区咖啡馆画的墙绘设计，边角还留着一点未修掉的铅笔印记，像藏着一段未说尽的故事。

前台姑娘递来登记表时，笑着指了指等候区：“苏总监刚结束一个会，您稍等。”她坐下翻杂志，没翻两页，就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林砚？”有人叫她名字，声音里带着点意外。

转身时，她看见个穿米白衬衫的女生，马尾辫上别着枚银色星星发夹，手里抱着一摞设计稿。“我是夏晓，之前在网上看过你分享的墙绘案例！”女生把稿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眼睛亮得像盛了晨光，“没想到你也来面试，太巧了吧？”

林砚还没来得及回应，前台就过来通知她进会议室。推开门时，长桌尽头坐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指尖夹着支钢笔，面前摊着她的简历。“林砚，”他抬眼看过来，目光不算锐利，却带着审视的温度，“我是苏哲，负责这次的设计师招聘。”

第一个问题出乎意料——不是问她的设计理念，而是指着作品集里那张咖啡馆墙绘：“这里为什么用了两种蓝色叠加？”林砚愣了愣，随即放松下来，指尖轻轻点了点那张图：“因为下午三点的阳光照在玻璃上，会透出冷蓝，而墙角的绣球花，是带点暖调的蓝。我想留住那种矛盾的温柔。”

苏哲没说话，翻到下一页——那是她之前做的家居设计，配色里有一抹和今早红烧肉汤汁很像的暖棕。“这个颜色，”他抬头看她，“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林砚忽然笑了，想起母亲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样子：“是我昨天炖红烧肉时，冰糖融化后的颜色。我觉得家的设计，不该只有冰冷的线条，得有一点能让人想起食物香气的温度。”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夏晓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两杯温水：“苏总监，林砚姐，你们聊了这么久，喝点水吧。”苏哲接过水杯，指了指夏晓：“她是我们团队的助理设计师，以后如果入职，你们会经常合作。”夏晓吐了吐舌头：“我可等着跟林砚姐学墙绘呢！”

面试结束时，苏哲送她到门口，手里多了一张便签：“下周一可以来试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问题随时找我。”林砚接过便签，指尖触到纸面的温度，忽然想起今早出门时，阳光落在梧桐叶上的样子——细碎，却足够明亮。

走到楼下时，手机响了，是母亲发来的消息：“晚上回家吃饭吗？我买了新鲜的排骨。”林砚站在阳光下，笑着回复：“回！对了妈，我下周要去新公司试岗啦。”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抬头看向“青芜设计”的招牌，风里好像又飘来了泥土的清香，和小时候雨后河边的味道，慢慢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