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七宝琉璃宗膳房飘出焦糖香气时，宁素正被尘心按在青玉案前描字帖。小孩手腕上坠着古榕给的墨玉铃铛，每次悬腕都会带起细碎叮咚。

"尘心爷爷，"宁素蘸着金粉的毛笔在宣纸上画圈圈，"荣荣姐说天斗城新开了家彩虹云糕铺..."

七杀剑鞘轻轻压住他乱晃的小腿："写完《魂力通论》第三章。"尘心嘴上严厉，却用剑气凝出冰雾给砚台降温——九宝琉璃琴武魂觉醒后，宁素周身总是暖融融的。

琉璃窗外忽然传来翅膀扑棱声。骨龙傀儡叼着牛皮纸包撞进来，糖霜簌簌落了满案。古榕的虚影从傀儡背上升起，冲宁素眨眨眼："刚出炉的琉璃糖霜饼，有人想吃吗？"

宁素眼睛唰地亮了，沾着金粉的鼻尖一动一动。尘心皱眉要拦，小孩已经抱着他手臂晃起来："就吃一个嘛，剑爷爷最好啦～"

半刻钟后，古榕看着宁素左脸糖霜右脸金粉的模样，笑得差点打翻茶盏。尘心捏着被画满小王八的字帖，第七魂环都在隐隐发亮。

"我们素素今天要学武魂控制哦。"古榕赶在剑气爆发前拎起小团子，骨龙傀儡哗啦啦展开成空中训练场。十二盏琉璃灯悬在半空，映得宁素发间金纹忽明忽暗。

宁素召出九宝琉璃琴时，整个训练场都漫起清甜气息。第一魂环亮起浅粉色光芒，他拨动琴弦的动作却笨拙得像在抓蝴蝶。本该凝成护盾的音符四处乱飞，把骨龙傀儡的尾椎骨染成了彩虹色。

"要这样。"尘心突然从背后握住他小手，剑气裹着宁素的魂力流淌。古榕不爽地"啧"了一声，暗影魂力化作音符模子往琴弦上套。

当第七次把治疗音符弹成爆炸和弦时，宁素鼻尖沁出汗珠。武魂不受控制地溢出金光，九宝琉璃琴突然缩小成巴掌大的琉璃糖，吧嗒掉进他掌心。

"变...变成点心啦！"宁素举着琉璃糖不知所措，嘴角还沾着早上的糖霜。两位封号斗罗同时僵住——这谁能顶得住？

最终教学以宁素枕着古榕尾巴午睡告终。尘心默默把写废的字帖收进魂导器，上面歪歪扭扭的"剑骨双绝"被仔细抚平褶皱。

傍晚的琉璃暖阁里，宁风致听着两位叔叔汇报教学进度，怀里躺着玩累的小儿子。九星冠被宁素当成拨浪鼓，随着他蹬腿的动作轻轻摇晃。

"素素今天很努力哦。"宗主亲亲儿子发顶，"不过听说有人用武魂糖化了三把扫帚？"

宁素把脸埋进父亲绀青色衣襟，露出的耳尖红扑扑："是扫帚自己撞上音符的..."说着偷偷冲门口做口型，古榕立即配合地露出"我作证"的表情。

窗外飘起细雨，尘心用剑气织了张星光网兜住琉璃瓦。宁素在淅沥雨声中睡得香甜，左手攥着尘心的剑穗，右脚勾着古榕的骨链。九宝琉璃琴在他梦里轻轻哼着歌，琴弦上开出一串糖霜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