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人从南垂出发,并未选择御剑飞行,而是走走停停。
或许是离苦情树越来越近了,张卿梦见的频率越来越高。
“灭情逐恨,永夜降临。”
“黑狐。”
这次,张卿竟然发现自己能在说话了,而黑狐似乎也没想到。
“张卿,加入我,我能带给你无上的力量。”
“张卿,我为你解除封印。”
“加入我,你的血脉,天生适合。”
“灭情逐恨,永夜降临。”
张卿站在黑雾中,直视着黑狐的眼睛,那双眼充满仇恨与诱惑,黑苦情树在不远处矗立着,一缕缕黑雾环绕周围。
“黑狐,我会找到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狐笑着,化作一团黑雾冲向张卿,张卿下意识闭上眼,等再睁开时,发现自己还处于梦境中。
血液在全身流动,烫的她一身经脉骨肉发疼,张卿抬眼,看到一片光,她没动,但光却越来越近。
慢慢的,张卿看出来这是个阵法,里面站了不少人,眼睛的酸疼让她狠狠闭上,良久才睁开。
阵法消失,只留一人站在这,是谁?
她看不清。
“卿蘅!卿蘅?快醒醒!”
李去浊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将她拉出黑暗,睁开眼,是他焦急的面庞。
“你生病了。”
李去浊的声音肯定,认定就是张卿生病了。
“我做梦了,没有生病。”
“不可能,你脸非常红,你自己看。”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面铜镜,是自己做的法宝,镜子中的人面色绯红,像是发烧了。
镜里的人抬手摸脸。
“好烫。”
李去浊把镜子递给张卿,然后将人打横抱起。
“早知道就找个驿站住了。”
张卿被人抱着也不扭捏,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起来,靠在李去浊身上。
没想到这人看起来瘦,这还挺有力气,走得挺稳,张卿窝的舒服,没一会儿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手腕上衔尾贴着的地方很凉爽,在睡梦中不由的抓住手腕,汲取更多凉意。
等再次醒来时,张卿已经躺在客栈的床上,额头上敷着块湿毛巾。
衔尾顺着张卿的袖子爬上来,窝在她的颈窝,低声对她说。
“小姐,血脉的封印松了。”
听到这话,张卿不由自主抬手摸自己的额头,全然忘了还隔着湿毛巾。
“嗯?该换了?”
趴在床边的人迷迷糊糊站起身,拿起湿毛巾。
“不用换了。”
张卿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看他多会儿能反应过来。
“瞎说,都好,你醒了!我这就去叫大夫!”
张卿才抬起手,这人就已经跑出去了,她只能收回手搭在颈窝上,让衔尾先盘回去。
然后才摸摸额头,感受到脑海中的封印,放心的收回手。
李去浊出去得快,回来得也快,那大夫气都没喘匀就被拉到床边要诊脉,张卿配合的伸出手。
“容老夫歇歇,老夫一大把年纪,经不起这样折腾。”
老大夫喘匀气,伸出手给她诊脉,脉象平缓有力,和前几天一样,根本看不出来任何问题。
“你这小子,老夫说过很多次,这姑娘无碍,无碍,你看,这不醒了。非要天天带老夫来诊脉,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能行。”
老大夫说完收拾好药箱就要走,李去浊追出去给了诊费又急急忙忙跑回来。
他停在床边,看着张卿。
“这般看着我作甚?”
“你昏迷了十天,还好醒了。”
李去浊一开口眼眶就红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就一夜住在林子里,怎么会昏迷十天呢?
“怕什么?大夫也说了我没事。”
李去浊呼吸顿时重了,“万一呢?我不了解你的身体,我怎么能知道你是不是没事,我怕你醒不来。”
李去浊像个小苦瓜,说完就扭过身子,背对着张卿,张卿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但她知道自己这样正常,只是这作为一个秘密,怎么也不能随便说。
而生气的人没一会儿就闷闷的说话。
“这几天我都是找的客栈的人帮你换的衣服。”
“你饿不饿?刚醒来吃点清淡的,我那会儿已经叫了白粥,一会儿小二就送上来了。”
“吃完你休息一会儿,我叫人给你备好热水。”
“躺的太久身子是会发软,过段时间就好了,这几日咱们在这里歇息几天。”
“等好了之后,咱们直接御剑去,我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是我怕你再昏迷。”
李去浊一个人站在那絮絮叨叨,张卿听着他的话,居然感觉还挺开心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