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戒裂开的瞬间，林晚秋的指尖传来电流般的刺痛。芯片暴露在空气中，泛着不正常的蓝光。监控室里老旧的设备突然全部亮起，雪花屏上跳动着扭曲的数据流。
"这是......"她刚想抽回手，芯片却像活物般吸附在她皮肤上。眼前的世界突然扭曲，监控室的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塌陷下去。
拍卖会的密室在眼前重组。四面镜墙折射出无数个她的倒影，每个倒影的无名指上都戴着那枚铜戒。漂浮在半空的拍卖清单自动展开，0923号拍品后面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第九百二十三次终于稳定了记忆植入。"陆沉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某个镜面里的他突然伸手，穿过镜面抓住她的手腕。那只手冰冷得不似人类，皮肤下隐约可见电路板的纹路。
林晚秋猛地后退，场景又变了。实验室档案室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架子上的实验日志无风自动。她看见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翻开标着"0917-0923"的文件夹，里面是十七份完全相同的脑部扫描图。
"你才是被废弃的那个！"23号克隆体的声音突然炸响。幻境像被打碎的玻璃般裂开，林晚秋跌回现实，后背重重撞在监控台上。真正的23号克隆体正从通风管道爬出来，皮肤下流动的蓝色液体清晰可见。
克隆体扑过来的速度太快，林晚秋只来得及侧身。指甲擦过她的脸颊，温热的血珠溅到铜戒上。戒面立刻将血液吸收，纹路亮起刺目的红光。
"看看培养舱数据！"23号克隆体抓起一块碎玻璃，上面反射着跳动的曲线图，"你的记忆曲线和我们都一样！"
林晚秋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碎玻璃里映出的图表确实一模一样，连波动频率都分毫不差。她突然想起重生后第一个月，那些异常清晰的梦境——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梦，是记忆植入后的数据校验。
"所以我的复仇...只是程序设定？"她声音发哑，手指摸到监控台边缘的半截玻璃管。
克隆体冷笑，皮肤下的蓝光越来越亮："我们都被植入了相同的执念模块。"她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露出和林晚秋一模一样的条形码，"但我是最新型号。"
玻璃管刺进克隆体脖子的瞬间，林晚秋感觉到铜戒在发烫。芯片从戒面脱落，像水银一样流进她虎口的伤口。剧痛顺着血管窜上左眼，视野突然被分割——右眼看见克隆体捂着脖子倒下，左眼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警告，最终阶段启动。"机械女声直接在脑内响起。左眼的疼痛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机械质感。林晚秋摸向自己的左眼，指尖碰到金属的纹路。
监控室的屏幕集体熄灭，又在下一秒亮起。七个红点正在建筑平面图上快速移动，每个红点旁边都标注着"清除程序已启动"。23号克隆体抽搐着抓住她的裤脚，嘴角渗出的蓝色液体在地面组成数字：0923。
"找到...核心..."克隆体咽气前死死盯着她的机械义眼。林晚秋弯腰合上她的眼皮，手背擦过对方皮肤时，义眼突然弹出一行小字：【生物识别通过，权限转移完成】。
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七个，正好对应屏幕上的红点。林晚秋抓起克隆体掉落的碎玻璃，左眼的视野自动锁定了通风口铁网的薄弱点。当第一个红点的人影钻出来时，她的机械义眼已经完成了战斗轨迹预判。
"那就用这双眼睛看清真相。"她低声说，碎玻璃在掌心转了个圈。义眼的界面突然跳出一段加密数据，标题是《第九百二十三次重生实验记录》。最下方的执行人签名龙飞凤舞——陆沉渊，日期是她"重生"前三个月。
通风口的铁网被踹开。第一个红点举起枪的瞬间，林晚秋的机械义眼已经分析出子弹轨迹。她侧身闪避，听见子弹击碎身后某个监控屏幕。飞溅的玻璃碎片里，她看见七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影，每个人胸前都印着0923的编号。
"清除目标。"为首的人说，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但林晚秋的机械义眼自动标记出了对方防护服领口露出的金属脊柱——和年轻陆沉渊一模一样的型号。
第二发子弹擦着她耳朵飞过。林晚秋扑向控制台，手指按在某个红色按钮上。这是刚才义眼标记的紧急出口开关。整个监控室突然陷入黑暗，只有她的机械义眼能看清七个红点的热成像轮廓。
"你们也是克隆体？"她贴着墙移动，碎玻璃的尖端在黑暗中反光。没有人回答，但第三发子弹打穿了她刚才站的位置。
义眼的夜视模式里，她看见七个红点正在变换阵型。其中两个人的动作明显不协调，像是刚接受机械改造不久。林晚秋突然想起铜戒吸收的那些记忆碎片——陆沉渊在七个不同实验室进行克隆实验的画面。
通风管道又传来响动。这次是金属脊柱摩擦的独特声响。林晚秋的义眼突然接收到一段加密信号，直接在她视网膜上投射出年轻陆沉渊的虚拟影像。
"找到核心实验室。"影像说完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三维地图。七个闪烁的红点正对应地图上的七个实验室位置。而地图中央，有个标着0923的黑色立方体在缓缓旋转。
第四个红点突然惨叫一声。林晚秋转头看见他的防护服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开，机械脊柱像活蛇般缠住了他自己的脖子。其他红点立刻调转枪口，但为时已晚——整排监控设备突然爆炸，气浪把所有人都掀翻在地。
林晚秋在浓烟中爬起来时，机械义眼捕捉到通风口有蓝光一闪而过。是年轻陆沉渊的机械脊柱？还是另一个陷阱？她握紧碎玻璃，发现上面沾着的克隆体血液正被义眼分析，DNA比对结果显示：【匹配度99.9%，源样本0923】。
七个红点中有三个已经不动了。剩下四个正在重组队形，其中一个人的面罩裂开，露出和林晚秋八分相似的脸。那人举起枪，义眼显示弹匣里装的是某种蓝色液体弹。
"最终阶段不可逆。"面罩破裂的克隆体说，声音不再经过变声器处理。林晚秋浑身发冷——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未完待续\]蓝色液体弹擦着林晚秋的耳际炸开，溅在监控设备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她借着烟雾翻滚到控制台后，机械义眼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神经毒素，剩余存活时间：4分37秒】。
"真讽刺。"她扯下袖口布料缠住虎口伤口，碎玻璃在指间折射出七个克隆体分散包围的阵型。左眼的战斗界面突然标记出通风管道——那里有微弱的生物电流波动，和年轻陆沉渊的机械脊柱频率完全吻合。
第三发液体弹击穿控制台的瞬间，林晚秋突然前扑。不是躲避，而是主动冲向最近的那个克隆体。对方显然没料到这自杀式袭击，防护面罩下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忘了我们共享记忆。"林晚秋的膝盖狠狠顶在对方腹部，机械义眼精准预判了克隆体格挡的轨迹。碎玻璃划开防护服时，她看见对方锁骨下的条形码——0923-7。
克隆体7号踉跄后退，蓝色液体从破裂的防护服里渗出。林晚秋的义眼突然捕捉到异常：那些液体正在形成细小的数据链，像活物般向通风口方向流动。
"他们在抽取数据！"她猛地拽下7号的面罩，对方嘴角已经渗出同样的蓝色液体。濒死的克隆体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机械义界面上跳出最后一条信息：【核心实验室坐标已更新】。
通风管道传来金属变形的刺耳声响。林晚秋抬头看见通风口铁网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撕开，年轻陆沉渊的机械脊柱像银蛇般垂落，末端连接着半截人类躯干——那分明是某个早期克隆体的残骸。
"你比预计的慢了1分42秒。"机械脊柱发出陆沉渊的声线，残骸的左手突然抬起，掌心投影出倒计时：【03:15】。
剩余的三个克隆体突然停止攻击，齐刷刷转向投影。林晚秋趁机扑向最近的监控屏幕，机械义眼自动接入系统。建筑平面图上，七个红点中的四个已经熄灭，剩下三个正以三角阵型向她的位置逼近。
"清除程序不止一套？"她抹掉脸颊血迹，突然发现自己的血在义眼视野里呈现异常的数据流形态。通风管道里的残骸发出电子合成般的笑声，投影画面切换成十七个培养舱监控画面——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与她面容相似的克隆体，胸口条形码从0917到0933。
倒计时跳到【02:30】时，残骸的投影突然扭曲。林晚秋的义眼捕捉到一段加密信号，直接在她视网膜上炸开记忆碎片：陆沉渊站在某个巨型培养舱前，舱体标签是0923，但里面空无一物。
"你是唯一逃出去的。"机械脊柱突然暴长，刺穿7号克隆体的咽喉，"也是唯一能打开核心的钥匙。"
天花板突然塌陷。林晚秋翻滚躲避时，义眼标记出坠落物上的标签：0917号培养舱碎片。她下意识伸手去挡，碎片却像幻影般穿过手掌，在地面投射出一段全息记录——十七岁的她正从培养舱爬出，身后是拿着镇静剂的陆沉渊。
"第一次迭代就产生了自主意识。"残骸的机械脊柱缠上通风管道，"所以后来加了记忆重置模块。"
倒计时【01:00】。最后三个克隆体同时举起注射枪，弹匣里装的不是蓝色液体，而是某种闪烁着红光的纳米机械群。林晚秋的义眼疯狂报警：【检测到记忆清除协议】。
"你以为义眼是意外收获？"机械脊柱突然甩过来一个金属胶囊，"这是你第一次逃跑时藏在通风管里的。"
胶囊在掌心裂开，露出微型芯片上刻的歪扭字迹：别相信任何眼睛看见的。林晚秋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字迹和她重生后第一本日记一模一样。
倒计时【00:30】。三个克隆体同时扣动扳机，纳米机械群形成红色雾浪扑来。林晚秋捏碎芯片，机械义眼突然强制关机，左眼恢复成普通视觉的瞬间，她看见红色雾浪中清晰的安全通道——那是由0917号培养舱碎片投射的光路。
"视觉欺骗..."她冲向光路的刹那，听见机械脊柱最后的电子音："核心实验室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关于..."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林晚秋在热浪中扑进通风管道，身后监控室彻底坍塌。黑暗中有东西缠上她的脚踝——是半截机械脊柱，末端闪着微弱的蓝光，在地面血泊中映出最后两个字：【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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