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戒碰到培养舱玻璃的瞬间，林晚秋听见自己左眼里传来"咔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锁被打开了。她下意识要后退，可那只从冷雾中伸出的手比她更快——虎口带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旧伤疤，精准地扣住了她戴戒指的手腕。
"终于等到载体成熟。"女人的声音直接钻进她脑子里。林晚秋头皮发麻，这声音像是从她颅骨内侧发出来的。
她想抽手，可整条胳膊突然不听使唤。铜戒开始发烫，戒面裂痕里渗出的蓝光变成细线，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往她胳膊上爬。林晚秋右眼还能看见实验室的黑暗，左眼却突然涌入铺天盖地的记忆画面。
手术台的无影灯刺得人眼睛疼。十七岁的她被固定带勒得喘不过气，陆沉渊拿着电钻靠近她左眼时，白大褂袖口沾着点蓝色液体。"植入母体意识才能稳定克隆群。"他的声音忽远忽近，"0923号，你会成为最完美的载体。"
林晚秋猛地摇头，这些画面碎成玻璃渣似的扎进脑子里。她右眼看见的现实开始扭曲——培养舱里的女人坐起来了，脖颈处的胎记正随着她的呼吸频率闪烁。那些蓝光组成的微型电路，和她手背上蔓延的机械纹路完全同步。
"放开！"林晚秋用还能动的右手去掰对方手指，触到的皮肤冰凉湿滑，像摸到某种深海生物。她指甲狠狠掐进自己掌心，疼痛让左眼的记忆画面短暂模糊了一秒。
就这一秒的空隙，她突然看清了培养舱标签被刮花的部分——不是"原始"，是"源体0923"。
"我的复仇...只是程序？"林晚秋声音发抖。铜戒烫得像是要熔进骨头里，那些蓝色光丝已经爬到她肩膀，左半身开始失去知觉。
培养舱里的女人笑了。她嘴角扬起的角度和林晚秋照镜子时一模一样："你是我最完美的载体。"随着这句话，林晚秋左眼的机械纹路突然加速蔓延，血管凸起的皮肤下能看到细小的红色数据流在蓝光里挣扎。
实验室的警报声变得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干扰了。七个克隆体融化成的蓝色营养液全都在往培养舱里流，源体的皮肤开始变得透明，露出下面精密运转的机械结构。
林晚秋右腿还能动，她突然发力踹向培养舱底座。舱体摇晃时，源体扣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一瞬。就这一瞬的机会，林晚秋做了个疯狂的决定——她不再抵抗那些蔓延的机械纹路，反而主动放松左半身，让蓝光顺着血管往心脏位置涌。
"那就看看谁吞噬谁。"她盯着源体开始泛红的机械瞳孔，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源体表情终于变了。那些蓝色光丝突然在林晚秋胸口位置打了个结，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林晚秋左眼视野里闪过一串红色警告：【后门程序激活】——这是刚才记忆画面里，陆沉渊往她左眼植入时，她偷偷瞥见的隐藏指令。
配电箱墙面的芯片开始"滴滴"作响，刻着0923编号的那些正在发黑卷边。源体猛地松开她手腕要去按培养舱的控制面板，可林晚秋抢先一步扯断了连在铜戒上的数据链。
"你漏算了人类的反抗本能。"林晚秋喘着气后退，左眼的机械纹路已经蔓延到锁骨，但那些红色数据流正在蓝光里撕开一道道口子。
源体的动作突然卡顿，像是被什么干扰了信号。她脖颈处的胎记疯狂闪烁，蓝光忽明忽暗地照着两人之间飞溅的液态金属。那些金属滴在地上，竟组成了监控画面的轮廓——陆沉渊穿着黑色风衣穿过走廊，身后跟着整队武装人员，监控时间显示是实时。
林晚秋还没来得及细看，整面芯片墙突然爆炸。飞溅的金属碎片在空气中划出无数道蓝光，每一片都反射出陆沉渊逼近的影像。她抬手挡脸时，发现无名指上的铜戒裂痕已经完全消失，戒面光滑如新。
源体在培养舱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她的机械结构正在解体。林晚秋左眼突然剧痛，最后的画面是陆沉渊在监控画面里抬头——他右手里握着的，赫然是另一枚铜戒。
\[未完待续\]林晚秋踉跄着后退，爆炸的冲击波震得她耳膜生疼。左眼的机械纹路突然停止蔓延，那些红色数据流像被掐住七寸的蛇，在她锁骨位置剧烈扭动。
"原来你早就..."她盯着满地发烫的金属碎片，监控画面在液态金属里扭曲变形。陆沉渊的影像突然转向她，风衣下摆扫过某个闪烁的控制台——那上面有个和她铜戒完全一致的凹槽。
培养舱突然爆出刺眼的电弧，源体透明的机械骨骼正在重组。林晚秋右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血腥味混着皮肤烧焦的味道冲进鼻腔。疼痛让左眼的警告信息更清晰了：【后门程序剩余37秒】。
"你以为陆沉渊会救你？"源体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她抬起重组到一半的手臂，液态金属顺着指缝滴落成微型探针，"他才是最早被替换的..."
话音未落，林晚秋突然扑向最近的配电箱。她扯断两根闪着火花的数据线，缠住自己左臂蔓延的机械纹路。蓝光与红光相撞的刹那，整条走廊的应急灯突然全亮，刺目的白光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0923编号。
源体发出高频啸叫，培养舱玻璃"砰"地炸开。林晚秋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脑勺撞上金属墙壁的瞬间，右眼视野里突然跳出一行她绝不可能看错的字——那是陆沉渊的笔迹，就刻在墙缝里：「别相信眼睛」。
铜戒突然开始剧烈震动，戒面浮现出和监控画面里完全相同的倒计时。林晚秋用牙齿撕开袖口布料，露出小臂内侧的陈旧烙印——不是编号，是个歪歪扭扭的"秋"字。
"载体？"她擦掉嘴角的血沫笑起来，把数据线狠狠勒进发光的机械纹路，"我他妈是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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