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念念躲在老虎机后面,心脏跳得厉害。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莓味指甲油的香气,让我想起女儿每次做完手工课时的样子。
赌场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像心跳一样闪烁着。空气中弥漫着雪松和玫瑰香精混合的诡异气息,让我胃里一阵翻腾。老虎机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打我的神经。
"妈妈记住,不管听到什么都别松手。"念念小声说着,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他们给我灌了七年的牛奶都是记忆溶剂,那些奶粉罐上都有编号,记得吗?B215。"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就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是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他撕掉了陈志远的脸皮,露出下面覆盖着鳞片的真面目。他的眼睛没有虹膜,像两颗黑色的玻璃珠子。
"多么完美的容器啊..."他舔了舔嘴唇,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齿,"这次连卵巢都保养得很好,可以继续生养呢。你以为自己是林晚秋?不,你只是个储存器。看看这些照片,哪张才是真实的你?"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我看见墙上贴满了我的照片。最新那张是我三天前在便利店买牛奶时被偷拍的,还有我在幼儿园门口接女儿的画面。照片上的我表情呆滞,眼神空洞。
我怀里的兔子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在赌场炫目的灯光下,我看见心室壁上用指甲刻着的字迹:"第十三次循环,容器拒绝被格式化"。
"交出来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转头看见李梅正朝我们走来。她是2018年照顾我女儿的ICU护士长,此刻她的护士服下渗出黑色黏液,像活物般蠕动着。
李梅摘下口罩,露出没有嘴唇的嘴:"交出心脏,这样至少能保留现在的记忆。你真以为自己是完整的人类?看看念念就知道了,她拒绝格式化已经疯了十三次,每次都要重置大脑。"
我紧紧抱住念念,指甲掐进掌心。我想起女儿临终前,监护仪突然停止工作的那一刻。那天值班的正是李梅。
"你以为我不知道真相吗?"我盯着她烧伤疤痕的脸,"那天的监护仪是你故意拔掉的对吧?你早就和陈志远串通好了。"
李梅的表情瞬间僵住,护士帽滑落,露出后脑勺的烧伤疤痕。她的身体开始扭曲,像融化的蜡一样变形。
"妈妈快看!"念念突然拉住我的手,她的瞳孔变成了竖形,耳朵也变得尖尖的,"是封印阵法!"
我转头看去,只见念念咬破手指,在赌桌上画出了一个奇怪的符号。随着她的动作,整个赌场开始震动,老虎机疯狂吐出硬币,像下雨一样砸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鳞片男人怒吼着冲过来,嘴里喷出黑色液体,腐蚀着地面。
"跑!"念念拉着我冲向赌场尽头的一道光亮处。我们穿过坠落的碎片,躲避着变形的记忆管理者们。他们的身体像橡皮泥一样扭曲,试图抓住我们。
"那里!"念念指着一扇挂着"阳光小区3栋4单元"门牌的公寓。这是苏雅身份证上的住址,也是接送卡背面写的新地址。
就在我们即将到达时,赌场彻底崩塌了。老虎机爆炸,硬币如雨倾泻。我抱着念念冲进公寓,身后的景象在一片混乱中消失不见。
我们跌坐在地上,面前是一扇紧闭的房门。门缝里渗出血光,同时传来婴儿的啼哭。我怀中的兔子心脏剧烈跳动,似乎在回应着什么。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门牌上的文字,不知何时变成了"记忆原点"。
[未完待续]我抱着念念滚进公寓,门在身后猛地合上。婴儿的哭声像是从地板下面传来的,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妈妈……”念念从我怀里抬起头,她的脸颊还沾着画阵法时的血迹,“你听到了吗?那是——”
话没说完,门缝里渗出的血突然开始倒流,像有东西在吸吮一般缩了回去。与此同时,婴儿的啼哭戛然而止。
我下意识地把念念往身后护了护,死死盯着那扇门。门牌上的“记忆原点”四个字在黑暗中泛着红光,像是刚写上去的。
“这不是普通的门。”念念小声说,她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吓人,“他们把最深的记忆藏在这里。”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门突然“咔哒”响了一下。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像是有人在门外数着节拍。
“他们在试密码。”念念的脸色变得煞白,“快,我们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我抱起她冲向客厅角落,那里有一张破旧的沙发。刚躲进去,门就开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牛奶。她的脸被阴影遮住,只能看到嘴角微微上扬。
“又见面了,林晚秋。”她的声音很温柔,却让我浑身发冷,“这次,你会喝下它吗?”
我死死攥住念念的手。她在我掌心里轻轻划了一道,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女人蹲下来,把牛奶递到我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吗?草莓味的,和你女儿做手工课时的味道一样。”
我的心脏猛地一紧,指尖开始发麻。
“你根本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对吧?”女人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要不要听听那天之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