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昊天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紧绷起来:"他为何不回紫宸宫?"

太上老君捋着胡须,淡然一笑:"龙君心有芥蒂,暂不愿见陛下,也是情理之中。"

昊天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即被强自压下:"朕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太阴星君的咒并非虚言,若不尽快契合,光儿与腹中孩儿都——"

"朕自有办法解咒,"太上老君打断他,"无需以契合为由,逼东海龙君就范。"

昊天脸色一沉:"敖光是朕的人,朕只是想保护他!"

太上老君摇头叹息:"陛下定要将人拘在身边,才算是保护吗?龙族自由惯了,越是囚禁,越是伤其心性。"

昊天沉默不语,紧抿着唇,眼中情绪翻腾。

太上老君忽然话锋一转:"敖光让朕给陛下带句话。"

昊天猛地抬头:"什么话?"

太上老君缓缓道:"他说,'我不需要只会束缚我的契约,我要的是尊重与平等的承诺。若你仍执意如此,我情愿带着孩子回东海,不再相见。'"

昊天眼中骤然升起一股怒火,随即又被强自压下:"他敢!凭什么威胁朕?!"

太上老君不慌不忙道:"陛下若不信,大可一试。朕可让龙君将逆鳞交给朕,朕亲自护他周全。若陛下执意干预,怕是连这最后的情分也要断了。"

昊天面色阴沉,目光死死盯着太上老君,似要看穿他的心思。良久,他冷冷道:"光儿他……当真如此绝情?"

太上老君反问:"陛下又何曾真正尊重过他的意愿?"

昊天身形一晃,竟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那朕该如何?"

太上老君微微一笑:"很简单。东海龙君只有三个条件。"

"第一,收回对敖甲的册封,让他自行选择未来的道路;第二,不得再对他施加任何禁制与咒印;第三,正式向东海提亲,以天帝之礼,迎娶东海龙君,而非以契合为名行控制之实。"

昊天怔怔地看着太上老君,半晌无言。这三个条件,每一条都是要他放下帝王之威,向敖光低头。

敖甲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陛下若是觉得为难,不如饶了父亲吧。让他回东海,从此两不相见。"

昊天猛地起身,森冷的目光扫向敖甲:"他是朕的人,生是朕的人,死也是朕的人!谁也别想带走他!"

太上老君叹息一声:"陛下既如此说,想必是不愿让步了?"

昊天踱步至殿前,负手而立,背影显得有些孤寂。忽然,他转过身,语气罕见地带上一丝恳求:"老君,您当真有办法解咒?"

太上老君肃然点头:"朕以道祖之名担保。"

"那……朕可以见他一面吗?"昊天声音竟有些颤抖。

太上老君与杨戬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可以,但需陛下先答应他的条件。"

昊天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这一刻,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帝,只是一个眼看心爱之人将要远离的痴情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