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战役惨烈。净化之墙比预想中更加强大，你亲手刻下的每一道阵纹都像是在血肉上烙下火印。当最后一道符文被破解，光明屏障如镜面般破碎之时，你已是遍体鳞伤，被光明神力灼烧的伤口遍布全身，血肉外翻，隐约还能见到泛白的骨。

但你成功了。魔族大军得以长驱直入，在你昏迷的那三天里，彻底攻占了人类的前线要塞。当你强撑着身体，前去复命之时，魔神皇宫中已是一片庆功的气氛。

你拖着虚弱的身躯走进大殿，期盼着也许能得到他一句赞赏。

而你看到的，是枫秀专注地擦拭着一块晶莹的石头——那是传闻中白玲轩的魔力晶核，她陨落时留下的唯一遗物。听说被他珍藏多年，从不离身。

"陛下，"你艰难地行礼，"边境战役已胜，净化之墙已破。"

"知道了，"他头也不抬，手指轻柔地抚过那块晶石表面，"由萨米基纳统计伤亡和缴获，后续奖励名单他会整理上报。"

萨米基纳。那位在你出征前还曾出言揶揄你"不自量力"的副官，如今竟成了论功行赏的裁决者。

"陛下，"你忍不住又开口，"此次破阵，是影刃卫前锋营付出了最大牺牲，他们理应得到——"

"够了！"枫秀终于抬起头，眼神冷厉，"一场小胜便如此邀功请赏，成何体统？"

你的心脏猛地一缩，伤口传来的疼痛却远不及心中的凉意。

"臣、臣并非为自己求赏，只是前锋营的战士们..."

"你看看自己，"他的目光扫过你伤痕累累的身躯，眉头微蹙，"身为魔族精锐，如此孱弱，成何体统？下去休整。"

那语气，像是在斥责一件功能失调的武器。

忽然，大殿的侧门被人推开，一个年轻的人类少年被带了进来——他穿着魔族的衣袍，但气息中隐约透着一丝光明的味道。你立刻警觉起来，手按上腰间的匕首，却被枫秀一个眼神止住。

"这是谁？"枫秀的声音忽然柔和了几分。

"回陛下，此人在要塞中被发现，自称只是路过的旅人，但身上气息诡异，故带来请陛下定夺。"侍卫恭敬回答。

枫秀缓缓起身，亲自走近那少年。当他俯视着那张年轻的面容时，手中的晶石猛地掉落，"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竟未碎裂，反而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玲轩..."他的声音轻不可闻，却足以让你的心瞬间冰封。

原来，这少年与传说中的白玲轩有几分相似。后来你才知道，他名叫龙皓晨，据说是白玲轩与某个人类强者所生的孩子，因某种机缘巧合流落至此。

枫秀的态度立刻变得截然不同。他亲自安排了宫殿安置龙皓晨，甚至命令准备人类的食物和习俗物品。你站在一旁，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温柔与怀念，那是你追随他三百年，都未曾得到过的目光。

那一刻，你数百年的执念，仿佛被那炽热的目光灼得片片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