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医院的那几天，他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我，带来营养的粥，嘘寒问暖。他不再提起工作，只是静静地陪着我。有时候，他会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

我的朋友贺峻霖来看我，他看到马嘉祺也在，显得有些惊讶。他没有避讳，直接问我：“他怎么在这里？”

我刚想解释，马嘉祺却开口了。“我是她上司，关心下属是应该的。”他这样说着，语气却带着一丝宣示主权的味道。

贺峻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马嘉祺，眼神里带着了然。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临走时，意味深长地对马嘉祺说：“你好好照顾她吧，这些年她一个人不容易。”

马嘉祺送贺峻霖出去，我隐约听到他们在走廊上说话。我听到贺峻霖提到了“笑笑”，提到了“孩子”。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了。

马嘉祺再回到病房时，脸色明显变了。他坐在我床边，沉默了很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

“贺峻霖…他说了什么？”我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紧紧地盯着我，眼神像要把我看出一个洞。“你…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巨大的压抑和痛苦。

我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怀孕了？告诉你我一个人去了别的城市生下你的孩子？马嘉祺，你觉得我该告诉你吗？在你用一句‘我们只是协约’把我所有感情都否定之后，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理由告诉你这一切？”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忍不住提高了。

他伸手想握住我的手，被我躲开了。他僵了一下，然后收回手，低下了头。“对不起…乖乖…我错了。”

“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了？”我看着他，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你错在不该让我爱上你，错在不该在我以为我们能继续下去的时候又把我推开，错在你的冷漠和误会让我一个人承受了所有！”我把这些年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和痛苦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他抬起头，眼神通红。“我知道，我错得离谱。当年的事情，是我鬼迷心窍了。宋雨她…她一直对我存有不轨之心，而我当时被上市冲昏了头脑，以为跟一些公司的代表走得近是必要的手段。那天晚上，她确实故意靠近我，想让我误会。我太蠢了，没有看到你的难过，没有给你足够的解释。我以为…我以为你只是闹脾气，过两天就会好。后来你去公司辞职，我去找你，你已经离开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我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你的消息。”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带着哽咽。“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后悔。我以为我丢掉的只是一个契约妻子，后来才发现，我丢掉了我的全世界。我后悔当初的自大和愚蠢，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你。我以为事业成功就是一切，却发现没有你在身边，这一切都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