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正式地道謝。他嘴角重新揚起了那個熟悉的弧度:“謝我什麼?帶你這種‘沒出息的家伙’是我的責任。”
“喂!”我又被他逗笑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不能。”他語氣理所當然。
我們一起走出小劇場,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重疊在一起。
“對了,”我突然想起什麼,“你今天打籃球,沒受傷吧?”
他看了我一眼,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沒有。”
我鬆了口氣:“那就好。我之前看新聞,有隊員訓練時候受傷……”
“擔心我?”他打斷我,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的臉頰有點發燙:“才、才不是!我只是怕你受傷影響才藝大賽的練習!”
“哦?”他拖長了尾音,“原來是這樣啊。”
我知道他在取笑我,卻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衝過來一個騎自行車的小孩子,速度很快。我沒注意,差點被撞到。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猛地把我拉了過去,將我拽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我驚魂未定地抬頭,撞進賀峻霖近在咫尺的桃花眼。他的眉頭緊鎖,眼神裡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類似於緊張和擔憂的情緒。
我的臉頰緊貼著他溫熱的胸膛,能清晰地聽到他劇烈的心跳聲,以及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混合著汗水的味道。
“小心點!”他低聲說,語氣有點衝,但抓著我手臂的手卻非常穩固。
等那個小孩子騎遠了,他才慢慢鬆開我。
“謝謝……”我小聲地說,臉頰更燙了。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我,眼神複雜。
晚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我感覺心跳還是很快,不只是因為剛才的驚嚇,更因為他溫熱的懷抱,和那雙眼中未曾隱藏的擔憂。
-4-
從那天意外的擁抱之後,我和賀峻霖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微妙了。
練習時,他不再只是單純地指導我,有時候會在我念詩時,目光定定地看著我,那眼神裡帶著一種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看得我心慌意亂,甚至會不小心念錯詞。
“又走神?”他無情地提醒我。
“沒有!”我趕緊收回心神。
有一次,我在念一句需要比較激動情緒的詩句,怎麼都找不到感覺。
“深情一點!”他說。
“怎麼深情啊?”我苦惱。
他嘆了口氣,突然朝我靠近。他的臉在我面前放大,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帶著一絲難得的柔和。
“想像一下,”他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種磁性,“想像一下,你在對著……對著你特別喜歡的人念這首詩。”
“喜歡的人……”我喃喃自語,腦子裡鬼使神差地閃過他的臉。
“嗯,”他見我有所觸動,繼續引導,“把那份喜歡,那份渴望,全部放進去。”
他靠得很近,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臉也越來越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