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我穿过主厅,研究人员们抬头看我们经过,眼中带着好奇和评估。我注意到每个人的工作站上都显示着不同参与者的数据和影像,其中有几个我在第一轮中见过的面孔。
"你们监控着多少人?"我问道,试图掩饰声音中的震惊。
"全球范围内?大约一万七千名活跃参与者。"他随意地回答,仿佛在谈论天气,"中国区约有三千人,你是其中表现最出色的百分之一。"
一万七千人!这个数字令人眩晕。一万七千个像我一样的人,被操纵、被实验、被监控...
"这里。"黄子弘凡打断了我的思绪,指向一间会议室,"她在等你。"
"谁?"
"项目创始人。"他推开门,示意我进入。
会议室中央坐着一位优雅的老妇人,约莫七十岁,银发整齐地盘在脑后,锐利的眼睛从细框眼镜后审视着我。她面前放着一杯茶和一个熟悉的文件夹—标有"1104"的那个。
"林默,"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和,"很高兴终于见到你本人。我是李萍,这个项目的创始人之一。"
我谨慎地坐在她对面,"为什么选中我?"
她笑了,"直接,好。我欣赏这点。"她啜了口茶,"我们没有'选中'你,林默。你是为这个项目而生的。"
看到我困惑的表情,她继续解释,"你的父母都是我们的研究员。你的出生本身就是项目的一部分—一个设计来测试记忆形成和重塑技术在发育中大脑上效果的长期实验。"
这个真相比我母亲透露的还要残酷。我不仅是一个实验品,我的整个存在都是为了服务于他们的研究。
"你们没有权利..."我开始说。
"权利?"李萍打断我,语气依然平静,"当一项技术可以消除创伤、治愈心理疾病、重塑破碎的心灵时,'权利'这个概念就变得很模糊了。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通过欺骗和操控?"
"通过必要的手段。"她纠正道,"想想看,林默,如果一个士兵可以被选择性地移除战争创伤记忆,他就能恢复正常生活。如果一个虐待受害者可以重写那些痛苦经历,她就能重获自由。这就是我们追求的未来。"
她的言辞听起来几乎是诱人的,如果不是建立在如此不道德的基础上。
"那第三轮游戏是什么?"我问道,决定暂时装作配合。
李萍微笑,"不是游戏,而是邀请。我们想邀请你加入项目组。成为设计者,而不仅仅是参与者。"
我惊讶地抬头,"什么?"
"你的表现证明你具备非凡的适应力和分析能力。更重要的是,你已经知道真相,继续作为普通参与者已经没有太大研究价值。但作为内部人员,你可以帮助我们改进项目,使它更...人道。"
这个提议出乎我的意料。加入他们?成为操纵者而非被操纵者?这是一个陷阱还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