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开始观察她。看她在做题时皱起的小鼻子,看她成功解决难题时眼睛里的光,看她在他拒绝后,虽然有点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的模样。她的生命力、她的直接、她的毫不掩饰,像一股暖流,一点点渗入他平静的心湖。
直到有一天,刘耀文找到了他。
“贺峻霖,你最近是不是认识个叫程以恩的?”刘耀文懒洋洋地倚在书架边,手里转着一支笔。他和贺峻霖关系还不错,虽然不在同一个部门,但常在学生会活动中碰面。
贺峻霖手里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就问问。”刘耀文嘿嘿一笑,凑近了些,“那小孩儿,最近为了接近你,可是下血本了。听说天天给你送吃的,还跑去旁听你选修课隔壁的自习室。”
贺峻霖的耳尖微微泛红,他没想到程以恩的行动已经这么“声势浩大”,连刘耀文都知道了。
“她…只是请教问题。”他试图解释。
“请教问题?得了吧你。”刘耀文翻了个白眼,“她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可告诉你啊,那是我家祖宗,平时娇气得很,能这么上赶着对一个人好,说明是真喜欢。你别欺负人小孩儿啊。”
“我没有欺负她。”贺峻霖否认。
“行行行,没欺负。”刘耀文拍拍他的肩,“反正你自己看着办。那小孩儿心眼儿不坏,就是有点虎。你要是没意思,也早点说清楚,别吊着人家。”
刘耀文走后,贺峻霖站在书架前,久久没有动。
虎…是有点。但可爱也是真的可爱。
“要早点说清楚吗?”他在心里问自己。可是,他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想拒绝。甚至,开始期待她在图书馆的出现。
他开始不自觉地留意她的座位。如果她没来,他会感到一丝微小的失落。如果她来了,他会注意她今天穿了什么衣服,头发有没有好好梳,是不是又翘着那撮呆毛。
她的直球攻势,像一把钝刀子,一点点撬开了他筑起的心防。
真正让贺峻霖决定迈出一步的,是在一次全校范围的辩论赛上。
贺峻霖是辩论社的主力,那天是半决赛,气氛很紧张。他作为结辩,承担着重要的任务。比赛开始前,他坐在后台的选手席,调整呼吸,反复梳理论点。
就在他全神贯注的时候,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程以恩,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了后台的观众席。她坐在那里,手里没有平时的零食或习题册,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他上场了。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的思维快速运转,字句清晰,逻辑严密。台下掌声阵阵,他却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只专注于自己的论述。
直到他成结辩,鞠躬下场。他习惯性地看向程以恩坐着的方向。她正用力地鼓掌,小脸上写满了崇拜和骄傲,眼睛亮得惊人。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兴奋地讨论比赛内容,只是眼神一刻不离地追随着他,仿佛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是世间最美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