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话像一颗颗冰冷的石子投进我的心湖，激起一阵阵涟漪，却不是我期待的那种。仰慕？保护？这听起来更像是委托，而不是亲近。我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心脏却一点点往下坠。

“……仰慕？”我轻声重复，试图从他的表情里寻找一丝其他的含义。

水王子坦然地看向我，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是啊。你的人类之心，你的勇气，都让他觉得很特别。”

他用“他”来形容溪对我的情感，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牵线搭桥的人。我一直以为，他对我有所不同，哪怕只是一点点好奇、一点点善意，都足以让我坚持。但现在，他轻描淡写地将我“推”给了另一个人，为了一个我无法理解的理由。

“王默，”溪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我、我很喜欢看你在人类世界努力的样子。你的善良，还有你对朋友的真诚，都让我觉得……很温暖。”

我看着溪真诚的眼睛，一时语塞。他的喜欢不像水王子那样隐晦复杂，他的喜欢直白、温暖，像夏日午后的阳光，没有攻击性，只有纯粹的温度。

水王子看着我们，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对溪的话表示赞同。这种无声的“认可”让我更加难受，就像一个裁判，判决了我的“单恋出局”，并将我分配给了“备选选手”。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情绪：“好啊……如果溪愿意的话，我很乐意带他了解人类世界。”

我说出这句话时，仿佛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我来了，满怀期待，以为会得到一个特殊的机会，结果却是被安排了一场“相亲”，由我暗恋了七年的人亲自撮合。

水王子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看向溪：“那这段时间，你就跟着王默吧。保护好她，也多学习人类世界的知识。”

“是，王子殿下。”溪恭敬地应道，然后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里面没有丝毫阴霾，只有单纯的期待。

从净水湖畔离开时，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溪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步的距离，偶尔问我一些关于人类世界的事情，比如地铁怎么坐，便利店里奇怪的包装是什么。我机械地回答着，脑子里却不断回放着水王子那句“他很仰慕你”。

仰慕……他对冰公主的在意，是那种复杂的、纠缠不清的爱；他对我的“仰慕”，却是这种简单、纯粹的“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的好奇吗？

回到人类世界，我强打精神带着溪去了学校附近的商业街。溪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他拥有仙子的力量，但对人类的常识却一无所知。他会惊讶于自动扶梯的运行，会好奇地盯着街边的广告牌，甚至会对一个简单的面包圈研究半天。

与他相处很轻松，他不会给我压力，他的好奇心和纯粹的反应，让我暂时忘记了心中的失落。他不像水王子那样遥远、神秘、捉摸不透，他的喜欢虽然是基于“仰慕”，但至少是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