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暖盯着鞋柜里发黄的旧报纸，耳边嗡嗡作响。
《连环杀人案告破：凶手收集受害者左鞋成癖》
配图上年轻时的渣男笑得人畜无害，而报道日期赫然是二十年前。
“所以阿玲是……第四个？”她声音发颤。
陆北辰突然捂住她眼睛，另一只手掐诀点燃符纸。火光中，鞋柜深处传来“吱呀”一声——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只左鞋，每只都贴着泛黄的名签。
林小夏/2003.7.15
周雯/2010.11.3
？？？/2020.——
最后一张标签上的名字被血迹糊住，日期栏空白处画了个血红的问号。
手机突然震动，白无常的消息弹出：
“紧急召回！阎王朋友圈泄露，地府服务器崩了！”
奈何桥边的电子公告牌疯狂闪烁：
【系统崩溃】原因查明：
1. 阎君误将私人相册同步至三界朋友圈
2. 判官直播庭审时忘关摄像头
3. 孟婆在汤里加错料导致亡魂记忆错乱
苏小暖点开炸锅的“地府吃瓜群”：
黑无常：[图片]领导给月老连续点赞99+截图！
孟婆：原来上周团建他缺席是去相亲了？
白无常： 重点是这个吗？！[截图]阎王相册里还有太子爷小时候穿女装——
陆北辰一把抢过她手机，屏幕“啪”地裂了。
“修好它。”他甩来一部新手机，“现在去十八层地狱找谛听，它能追踪阿玲的怨气。”
苏小暖低头看新手机，锁屏竟是她在年会上和吊死鬼合唱的鬼畜截图。
“你偷拍我？！”
陆北辰耳尖微红：“……谛听干的。”
通往十八层的电梯里，苏小暖紧贴角落。
“为什么按键只有17和19层？”她戳着缺失的按钮。
身旁的饿死鬼咧嘴一笑：“因为18层要这样进——”
他突然扯开自己肚子，从黑洞洞的腹腔里掏出门卡，“嘀”地刷过感应区。
电梯猛然下坠！
苏小暖栽进陆北辰怀里，听见他胸口传来闷闷的心跳。电梯门开时，眼前竟是灯火通明的……
“网吧？！”
满屋子鬼魂戴着耳机打游戏，柜台后的谛听抬起狗爪打招呼：“哟，太子妃来查岗？”
它爪子下压着的正是生死簿——屏幕上开着《羊了个羊》通关界面。
“稍等，这局马上……卧槽！”谛听突然炸毛，“生死簿数据乱了！怎么多出三千条死亡预约？！”
苏小暖凑近看，密密麻麻的名字里赫然有“苏小暖”三个字，死亡时间：今晚子时。
回到阳间已是深夜。
苏小暖对着浴室镜子刷牙，突然发现镜中的自己没动。
“陆北辰！”她满嘴泡沫含糊大喊，“镜子又——”
话未说完，镜面轰然碎裂！无数碎片悬浮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死状：
• 被长发勒颈
• 胸口插着红鞋
• 淹没在孟婆汤里
最大那片镜子浮现血字：
“第三个姑娘，轮到你了。”
陆北辰破门而入的瞬间，所有镜子突然合成一句话：
“子时，鞋柜前见。”
浴室镜子的碎片散落一地，血字在最后一刻消散。
“子时，鞋柜前见。”
苏小暖盯着手机上的时间——23:15。距离子时（23:00-1:00）只剩不到一小时。
“不能去。”陆北辰冷着脸，手里攥着一把朱砂符，“这是陷阱。”
“但生死簿上我的死亡时间就是今晚。”她声音发颤，“如果不去，会不会直接触发？”
陆北辰没回答，只是突然咬破指尖，在她掌心画下一道血符。
“跟着我，别乱碰东西。”
可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叮咚——
苏小暖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外卖小哥，手里拎着一袋渗水的包装。
“孟婆汤外卖，您点的特浓忘情水补送。”
苏小暖没点外卖。
但外卖单上清清楚楚写着她的名字，订单备注：“趁热喝，忘掉今晚的一切。”
陆北辰一把扣住外卖员手腕：“谁让你送的？”
外卖小哥的瞳孔突然变成全黑，嘴角咧到耳根：“阎、王、特、供。”
包装袋“啪”地炸开，绿色液体泼向苏小暖的脸——
千钧一发之际，陆北辰拽着她后退，孟婆汤洒在地板上，瞬间腐蚀出一个焦黑的洞。
“这不是孟婆汤。”他声音冰冷，“是化骨水。”
外卖小哥的身体突然塌陷，像被抽空一般，只剩下一张人皮瘫在地上。
苏小暖的地府通APP疯狂震动：
「警告！检测到非法阴物入侵！」
「建议立即撤离！死亡倒计时：00:45:27」
23:50，他们站在渣男家的鞋柜前。
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警方封锁的警戒线不知被谁扯断。
苏小暖蹲下身，手指颤抖着摸向暗格——
“等等。”陆北辰突然拦住她，“有东西在动。”
暗格里，三只左鞋的鞋尖缓缓转向他们，鞋带像活物般蠕动。
最深处，一个丝绒盒子“咔嗒”弹开。
里面是一枚钻戒，戒托上刻着“给小夏，永远爱你”。
“林小夏……”苏小暖猛地想起旧报纸上的第一个名字，“她是渣男的未婚妻？”
话音未落，钻戒突然融化，变成一滩血水。
血水扭曲着爬出暗格，在地板上汇成一行字：
“第三个姑娘，是你。”
子时整，浴室镜子的碎片突然浮空，拼合成完整的镜面。
镜中，一个穿红裙的女人缓缓转身——
她和苏小暖长得一模一样。
“终于见面了。”镜中鬼微笑，“第三个容器。”
陆北辰的桃木剑刺向镜面，却在触碰的瞬间崩裂。
“没用的。”镜中鬼轻笑，“她和我命格相同，是最好的‘替身’……”
苏小暖突然头痛欲裂，记忆碎片疯狂涌入：
• 二十年前，渣男杀害未婚妻林小夏，将她的魂魄封入婚戒。
• 十年后，他如法炮制，用周雯的左鞋养鬼。
• 而阿玲……是意外。她发现了鞋柜秘密，被迫成为“第四个”。
镜中鬼伸手穿透镜面，冰凉的手指掐住苏小暖的脖子：
“现在，轮到你了。”
生死簿上的死亡时间跳动归零——
00:00:00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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