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我摇头,"我有社交恐惧症。"
"我知道。"他平静地说,仿佛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警觉地问。
"你的词写得那么敏锐细腻,却选择在地下酒吧这种最不需要与人交流的方式发表;你的微信通讯录只有不到二十个联系人;你从不参加任何行业聚会;每次演出结束你都是最早离开的人。"他一一列举,"这些都是典型的社交恐惧表现。"
我瞪大了眼睛:"你调查我?"
"只是了解潜在合作伙伴,"他的语气依然温和,"就像你也查过我一样。"
我感到一阵不舒服:"抱歉,我不能接受。朝夕相处对我来说太困难了。"
"我理解,"他点点头,"但这个专辑对盛世来说至关重要。飞黄集团最近在大举收购娱乐业资源,我们需要一张能够证明实力的专辑。而你的词,可能是我们突破的关键。"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直觉,"他轻声说,"还有你写的《碎片》。那首词让我在低谷时看到了光。"
我惊讶地看着他。《碎片》是我最不为人知的作品之一,几乎没有演出过。
"茫茫人海中你为何依旧清醒,碎片砌成的城墙何时才愿坍塌......"他轻声吟诵着,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那是我唯一能听进去的声音,在我最迷茫的日子。"
我垂下眼睛,莫名有些动容。长久以来,我把词当作自己的情绪出口,从未想过它们真的能触动谁。
"三个月是死线,"他继续说,"但你不必担心社交问题。工作室会为你安排独立的创作空间,除了必要的沟通外,没人会打扰你。我们只希望你的灵感和才华能够在更适合的环境中绽放。"
服务员送来了咖啡和甜点,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看着眼前的美式咖啡,思绪万千。
"考虑一下,"他推了推那份合约,"这可能是我们彼此的转机。"
"我需要时间。"我说。
"当然。"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片,放在桌上,"这是工作室的门禁卡,如果你决定接受,随时可以来看看环境。位置在合约上有。"
我犹豫地接过卡片:"我会考虑的。"
"谢谢。"他微笑,然后轻啜了一口拿铁,在上唇留下一圈微小的奶泡。
三天后,我站在盛世工作室的大门前,手里攥着那张门禁卡。
这是我第三次深夜来到这里。前两晚我只是远远地看着这栋小楼,然后转身离开。今晚,我终于鼓起勇气走近了些。
夜已深,工作室的灯却还亮着。通过落地玻璃,我看到一个身影伏在钢琴前,指尖轻轻敲击琴键,却没有声音传出——应该是在使用耳机。
那是马嘉祺。即使只是背影,我也能认出他挺拔的身姿。他似乎很疲惫,不时停下来揉搓太阳穴,然后又重新开始弹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停了下来,摘下耳机,转身面向窗外——直直地看向我站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