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正好路过，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随口说了一句：“宋亚轩确实挺好看的，声音也特别干净。”

这句话刚说，我就感觉旁边传来一股低气压。刘耀文正趴在桌子上，听到我的话后，猛地抬起头，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瞬间凝聚起风暴。

“好看？有文哥好看吗？”他冷声问道，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火药味。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他……他是另一种好看啊……”

“哪种？小白脸那种吗？”他的声音更冷了，带着嘲讽的意味。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干笑着想敷衍过去。结果他“蹭”地一下站起来，把我旁边的空矿泉水瓶一把捏扁，“砰”的一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尤为刺耳。

“记住，”他凑近我，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沙哑，“文哥是最好看的。”

说，他就摔门出去了。留下我在座位上，手脚冰凉。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发脾气，而且是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理由。我全没预料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心里又怕又懵，但同时，隐隐约约地，又有一丝奇妙的感觉。他好像……很介意我对其他男生的评价？

从那次“吃醋”事件后，刘耀文变得更黏人了。他下课不再只是出去打篮球，更多的时候是坐在我旁边，不是找话题和我聊天，就是安静地看着我写作业。放学后，他也会刻意等我，然后拉着我一起走。

“小傻瓜，去哪儿？”

“小傻瓜，今天吃什么？”

“小傻瓜，你理科是不是真这么烂？文哥教你啊？”（然后不等我回答就开始在我旁边指指点点，虽然他自己理科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种转变，让我在学校里受到的关注越来越多。有人觉得我在“驯服”校霸，有人觉得我在“勾引”校霸，流言蜚语像潮水一样涌来。我本来就有点怂，面对这些目光和议论，更是压力巨大，好几次都想找老陈调回座位。

但每次看到刘耀文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以及他对我展现出的那种全不同的、幼稚又依赖的一面，我就又犹豫了。他会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偷偷塞给我一颗糖，会在我趴在桌子上睡觉时轻轻帮我盖上校服，会在我被其他同学欺负时，用一种危险的眼神扫过去，让对方瞬间闭嘴。

我开始意识到，他所谓的“不好惹”，所谓的“校霸”，似乎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外壳。在这层外壳下，藏着的是一个简单、直接、对认定的事情会付出全部热情的大男孩。他像一只桀骜不驯的狼崽，在广阔的草原上奔跑跳跃，却在我这里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可以卸下防备的角落。而我，不知不觉中，好像真的在“驯养”他，也被他身上那种纯粹而热烈的生命力所吸引。

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那年的秋季运动会上。

我是个体育废柴，运动会这种场合对我来说就是灾难。我报名了女子800米，纯粹是为了凑人数。比赛那天，阳光刺眼，跑到后半程，我感觉肺都要炸了，腿也像灌了铅一样。就在我踉踉跄跄，快要摔倒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哟，程昭昭，跑得像只企鹅一样，这么慢还来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