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就在前面了。那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建筑,在夜色中像一头蛰伏的巨兽。透过玻璃,隐约可见里面繁茂的植物,以及……更深的黑暗。
越靠近温室,那种压抑感就越强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泥土和花朵腐烂混合在一起的怪味。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艾米丽和玛尔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温室的门虚掩着,仿佛在邀请她们进去。艾米丽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一股热浪夹杂着浓烈的植物气息扑面而来。温室内部比外面暖和得多,湿润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各种奇形怪状的植物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如同张牙舞爪的鬼怪。
“艾玛!艾玛你在吗?!”艾米丽忍不住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温室里回荡,听起来那么渺小和无助。
没有人回应。只有雨水敲打玻璃的声音,以及……一种非常微弱、断断续续的歌声。
歌声很熟悉,是艾玛经常哼唱的童谣。但这歌声听起来如此飘忽,如此诡异,仿佛不是从活人嘴里发出来的。
“这边!”玛尔塔指了指温室深处的一个被茂密藤蔓遮挡的角落。歌声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艾米丽和玛尔塔猫着腰,借着微弱的光线向前摸索。歌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让人毛骨悚然。它带着一种孩童的天真,却又充满了说不出的悲伤和绝望。
绕过一丛巨大的蕨类植物,她们终于看到了。
一个身影,背对着她们,正坐在一个巨大的花盆边缘。那身影穿着熟悉的园丁裙,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帽子。
是艾玛。
“艾玛!”艾米丽惊喜地喊道,快步冲了过去。
但就在她即将靠近的时候,艾玛的歌声突然停了。她缓缓转过身。
艾米丽的脚步猛地刹住,瞳孔骤缩。
那不是她熟悉的艾玛。
艾玛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眼睛里没有一丝光芒,如同两潭死水。她的脸上、手上、裙子上,都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她手里,紧紧握着那把染血的剪刀。
更可怕的是,她的脖颈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汨汨地向外渗着血,染红了她破旧的衣领。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带着那诡异的笑容,看着艾米丽。
“艾玛……你……”艾米丽吓得连连后退,身体撞上了身后的玛尔塔。
“亲爱的艾米丽医生……”“艾玛”开口了,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不属于艾玛的低沉和沙哑,“你来啦。”
这不是艾玛的声音!艾米丽心里警铃大作。
“你不是艾玛!”艾米丽厉声喊道,“你是谁?!你把艾玛怎么样了?!”
“艾玛?”“艾玛”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扭曲,“我就是艾玛啊。你看,这是我的工具箱,我的剪刀,我亲手种的玫瑰……”她举起手里的剪刀,上面的血滴落下来,溅在地面上,如同绽开的血色花朵。
“你骗人!”玛尔塔上前一步,拔出了腰间的信号枪,指向“艾玛”,“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艾玛还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