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这里的氛围,总能给我很多灵感。”马嘉祺轻声说,目光落在远处一个用废弃金属打造成的抽象雕塑上,那雕塑的轮廓,让她莫名觉得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风格。但当时她只沉浸在和他约会的喜悦中,没有深究。
甜蜜的日子像加了糖的咖啡,浓郁而醉人。马嘉祺会带她去听小众乐队的现场,会在深夜开车带她去山顶看星星,会把她的设计稿件细心收藏。他宠她像个真正的“小馋猫”,总会变着法给她带来惊喜的小零食和甜点。叶灼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直到那天,她去马嘉祺办公室送紧急文件,他恰好不在,桌上一本摊开的Moleskine笔记本吸引了她的注意。那上面是熟悉的笔迹,记录着一些零碎的句子:
“……红砖墙下的光影,她说像梵高的星空……”
“她说喜欢那支乐队嘶吼中的温柔,像我们……”
“她说金属的冰冷里也有温度,如果被赋予意义……”
“她说,落日橙是希望的颜色,即使天快黑了……”
叶灼华的手微微颤抖。这些场景,这些对话,分明是她和马嘉祺共同的经历。红砖墙的艺术区,他们一起听过的那支小众乐队,她对金属雕塑的看法,以及她最喜欢用来做主色调的落日橙。这些私密的记忆,怎么会出现在他的笔记本里,而且用的是这样……回忆式的口吻?
笔记本的扉页,却用清秀的字体写着一行字:“赠予桃。愿你的艺术之树常青。”
“桃”……沈桃之。
这个名字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了叶灼华的心脏。她曾无意中在公司旧档案里见过她的照片和资料。沈桃之,马嘉祺大学时代的学姐,一位小有名气的独立艺术家,几年前出国深造,杳无音讯。照片上的女人,有着一头微卷的长发,穿着一条白色裙子,笑容明媚,眉眼间……竟与叶灼华有几分相似。
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她粉红色的爱情泡沫。原来,他带她去的地方,是沈桃之曾经最爱流连的角落;他与她探讨的艺术感悟,是沈桃之曾经的见解;那些看似为她而生的浪漫,不过是对另一段记忆的拙劣模仿。他送她的那条与她气质相符的白色裙子,或许也是因为“她”曾经穿过。甚至连她的名字,叶灼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都与沈桃之有着某种宿命般的关联。
她叶灼华,不过是沈桃之的一个模糊倒影。一个用来怀念过去的,可悲的替身。
笔记本从她手中滑落,砸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在她心底激起了滔天巨浪。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马嘉祺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笔记本和叶灼华苍白的脸,他的表情瞬间凝固。
“灼华……这不是……”他弯腰捡起笔记本,试图解释,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