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马嘉祺。”叶灼华先开了口，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熟人。

他快步走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希冀和不安，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灼华……我……”他喉结滚动，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叶灼华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你画的是什么？”她指了指他手中的速写本。

马嘉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速写本递给她。上面的画面，让叶灼华呼吸一滞。上面不是什么精致的画作，而是一页页笨拙的人物速写，线条简单，却捕捉到了瞬间的神态。主角都是叶灼华：低头认真工作的她，因为一个笑话而弯起眼睛的她，在艺术区阳光下眯着眼的她，在咖啡馆捧着拿铁发呆的她……每一笔，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和……一种她过去从未察觉到的，真实的爱意。

最后一页，是一行用铅笔用力写下的字，甚至有些模糊了：“我想画一个只属于叶灼华的，独一无二的光影世界。不为任何人，只为你。”

叶灼华的心，像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那股冰冷坚硬的外壳，在看到这些速写和那行字时，出现了一丝裂缝。她抬起头，对上马嘉祺紧张而真诚的目光。那双眼睛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倒影，没有了过去的迷离和怀念。

“灼华，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切的，与任何人，任何过去都无关。”他的声音低沉而恳切，带着小心翼翼的祈求。

她看着他，看着速写本上属于自己的每一个瞬间，看着他眼中的疲惫和希望。她知道，他也许真的后悔了，也许真的认清了自己的心。

但是……那份被当作替身的屈辱和痛苦，就像一道深深的伤疤，刻在了她的心上。它不是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能抚平的。她还能再相信他吗？她还能忍受那份一旦回忆起来就让她窒息的，自己是“倒影”的感觉吗？

她缓缓合上速写本，递还给他。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感受到他指腹粗糙的触感，那是画笔留下的痕迹。

“马嘉祺，”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谢谢你。这些速写，我很喜欢。但……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很难回到最初了。”

马嘉祺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眼神里的光彩一点点黯淡。

“给我一点时间，也给你一点时间吧。”叶灼华没有把话说死，但也没有给他立刻肯定的答案。她需要时间来消化，来思考，来决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去爱一个曾将自己视作他人倒影的人。

她转身走向舒橙和迟昼，将马嘉祺留在了原地。舒橙和迟昼迎上来，担忧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远处失落的马嘉祺。

“花花，你……”舒橙想问什么，又忍住了。

叶灼华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走吧，去看看下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