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马嘉祺。这句话，正是他在画廊里对她说的。

舒橙和迟昼看着这些材料，感叹道：“看来他是真上心了啊。”

叶灼华摩挲着那些细腻的画笔，心底的坚冰似乎又融化了一角。她发现，马嘉祺开始用另一种方式，在她不打扰她的情况下，渗透进她的生活。他会在她常刷的设计师社区匿名点赞她的作品；他会通过中间人给她介绍一些新的设计项目资源；甚至会在某个雨天，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恰好停着一辆公司的车，司机恭敬地对她说：“叶小姐，马总说今天下雨，送您回家。”

他没有出现，但他的存在感却无处不在。他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付出。

这种不打扰的温柔攻势，让叶灼华的心乱成了一团麻。她一方面因为他的付出而动容，另一方面又无法忘记自己曾是“替身”的阴影。她会对着那些画笔发呆，会因为一个匿名的点赞而心跳加速，会在雨夜坐上那辆车时感到一种复杂的暖意。

舒橙看着叶灼华日益纠结的模样，忍不住说：“花花，他好像真的变了。他现在做的事情，不是因为你像谁，而是因为你是你。”

迟昼也附和：“是啊，他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围着你叶灼华的喜好和需求来的。他送你艺术材料，帮你联系项目，这都是在支持你作为设计师的发展，这和桃之姐全没关系了。”

叶灼华知道她们说得有道理。马嘉祺现在的行为，确实不再是那些带着过去影子的模仿。他似乎真的在努力了解她，支持她。可是，心底的芥蒂，又岂是这么容易消除的？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怕。”叶灼华低着头，“我怕他只是愧疚，只是想弥补。我怕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等过段时间，他是不是又会想起……”

“花花，别自己吓自己。”舒橙握住她的手，“你给了他时间，也给了他机会。现在，他用行动来回应了。我觉得，你可以试着跟他谈谈。把你的顾虑都说出来。”

迟昼也点头：“是啊，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要么彻底断了，要么就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至少，让他知道你真实的想法，你心里的结在哪里。”

叶灼华沉默了很久。她知道室友们说得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也不能一直让马嘉祺这样不确定地等待下去。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真正的、面对面的答案。

深吸一口气，叶灼华打开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聊天界面。她编辑了一条信息，手指悬停在发送键上，迟疑了又迟疑。最终，她还是发送了出去。

【周六下午，老地方见。如果你愿意，我们谈谈。】

“老地方”，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那个旧物改造艺术区。

信息发送出去的那一刻，叶灼华感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期待，还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