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信息几乎是秒回。

【好。】

只有一个简单的字，却让叶灼华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

周六下午，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红砖墙上，像流淌的金色液体。叶灼华提前来到艺术区，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听着远处传来的萨克斯声，努力平复内心的紧张。

马嘉祺来了。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牛仔裤，是他第一次带她来这里时的休闲装扮。他瘦了些，眼底的乌青还在，但眼神却异常清澈和坚定。

他走到叶灼华面前，没有坐下，只是安静地站着。他没有带那本速写本，也没有带任何与艺术相关的物品。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来赴约的男人。

“你来了。”叶灼华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

“我来了。”马嘉祺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叶灼华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马嘉祺，我想知道，你现在做的一切，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真的爱我？”她将心底最深处的疑问抛了出来，带着一丝颤抖。

马嘉祺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这样两人的视线便齐平了。他伸出手，想握住她的，但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是将手放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灼华，我曾经以为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爱着什么。”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嘲，“我把对艺术的追求，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以及对过去的一种不甘心，都混淆在了一起。沈桃之对我来说，是那种艺术理想的化身，她身上的光环，让我觉得她遥不可及，也让我将对她的怀念变成了一种执念。”

“当我遇到你，你的名字，你对艺术的感知，你身上的某些特质，都让我看到了那种熟悉的光。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抓住了过去的影子，就能填补心里的空缺。我把你带到这里，和你说那些话，其实都是在我内心深处，无意识地，在试图重现过去的某些场景。”

“我承认，那一刻，我的确没有全分清楚。”他看着叶灼华，眼神真诚得让人无法回避，“但灼华，请你相信我。即使带着那些可悲的影子，我对你的心动，对你的好，对你的宠爱，都是发自内心的。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是我近几年来最开心，最放松的时候。你的笑容，你的声音，你为一个小设计稿抓狂的可爱模样，你吃到喜欢的东西时像小馋猫一样的满足表情……这些都是属于叶灼华的独一无二的瞬间。那些速写本里的画，是我在你离开后才开始画的，那时我才意识到，我之前对你的观察有多么粗浅。我以为我了解你，爱的是你，却连你最真实的样子都没有好好描绘过。”

“直到你离开，我才彻底醒悟。”马嘉祺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失去的不是一个像谁的替身，我失去的是你——叶灼华。我才发现，相比起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影子，我更害怕失去的是你真实的存在。那种空虚感，那种无法呼吸的痛苦，让我清楚地知道，我爱你，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任何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