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应急灯的红光像血浆泼在车窗上。陈喻泽的后颈金属片突然剧烈震动，震得许瀛倾贴在他背上的手掌发麻。地下停车场弥漫着机油与铁锈味，奔驰车尾箱在他们面前缓缓升起，露出个透明鱼缸。
"别碰那根蓝绳。"陈喻泽抓住许瀛倾的手腕，她扯断的蓝绳手链正悬在锁孔上方。两人呼吸同时凝住——鱼缸里的食人鱼开始疯狂撞击玻璃，仿佛嗅到血腥。
许瀛倾忽然想起温芮芮尖叫里的那个词。蓝色铁锈...会传染。她锁骨下的金属片残角正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烙铁。
"你体温太高了。"陈喻泽的手掌贴上她额头，留置针胶布蹭过脸颊。他的瞳孔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像浸在试管里的夜光藻。
鱼缸突然传来机械女声："投喂倒计时十分钟。"
"当年你教我的密码。"陈喻泽用金属丝撬动锁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槐树洞第三层年轮..."话音未落，齿轮转动声从箱底传来。许瀛倾眼前浮现出十二岁那年的画面：暴雨冲刷着树洞，陈喻泽把变形金刚塞进她手里，说"等我回来"。
记忆却像被抹了层铁锈，模糊不清。
"是20170606。"陈喻泽的声音带着颤音。许瀛倾猛地抬头，他太阳穴渗出细汗，后颈金属片的蓝光越来越盛。密码箱应声弹开，露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件。
温芮芮的尖叫声在此刻穿透三层楼板。陈喻泽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文件封面上。许瀛倾看见标题栏印着"人体实验保密协议"，签字栏赫然躺着陈父的名字。
鱼缸震动加剧。陈喻泽扯开衬衫，许瀛倾锁骨处的金属片突然与他后颈的产生共鸣。某种高频震动顺着脊椎蔓延，让她想起秀场后台那些会发光的布料。
"他们在我身上装了信号发射器。"陈喻泽的手指抚过她的金属片，"所以那天在病房..."
话没说完就被机械声打断："剩余时间五分钟。"食人鱼群开始啃噬鱼缸底部的橡胶垫。
许瀛倾抓起文件翻看，发现协议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孩子坐在槐树下，男孩手腕缠着蓝绳，女孩捧着生锈的齿轮。照片背面写着"永不分离"。
陈喻泽喉结滚动，疤痕像条扭曲的蜈蚣。他扯断自己腕上的蓝绳，串进密码箱锁孔。童年树洞里的齿轮声与此刻的完全重合。
"当年搬家不是因为..."
尖锐的刹车声截断话语。周临野的奔驰车从拐角冲出，远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后窗降下，露出镊子夹着的蓝色试管。许瀛倾锁骨处的金属片突然剧痛，仿佛有东西要破皮而出。
陈喻泽将她推向车尾箱。冲击力让文件四散飘落，许瀛倾抓住最上面那页，看见六个孩子的编号与CT报告上的日期完全对应。
"温芮芮是第六个实验品。"她喃喃道。陈喻泽捂着后颈按住她伤口，体温比她还高。他的手指在颤抖，却始终护着她不被碎玻璃划伤。
周临野摇下车窗，食人鱼缸的监控画面在手机屏上闪烁。六个穿病号服的孩子正在槐树下转圈，后颈蓝光连成星轨。
"该收网了。"他晃着试管，液体在红光里泛起涟漪。许瀛倾锁骨处的金属片突然弹出半截，与陈喻泽的严丝合缝。
两人的血滴在试管外壁，发出滋滋声响。周临野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机屏幕瞬间黑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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