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血契逆转

魂火林的崩塌愈演愈烈，沈无舟怀中的林晚已陷入半昏迷状态，金色灵蝶被夺后，她的生命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苏墨高举权杖，癫狂的笑声混着归墟咒文在林间回荡，镜灵悬浮在他肩头，镜面映出扭曲的胜利图腾。

“启动血契！”沈无舟突然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若隐若现的古老纹路——那是千年前林晚为护他周全，以自身神血种下的守护印记。此刻纹路正发出刺目红光，与归墟之眼的方向遥相呼应。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林晚眉心，另一只手迅速结出上古封印印诀。

血珠渗入林晚皮肤的刹那，她腕间的噬渊纹突然逆向旋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千年前的祭坛上，穷渊即将冲破封印，林晚将半颗神格化作灵蝶封印在沈无舟体内，而自己则以血为契，将剩余力量与穷渊的恶念强行剥离。“原来我才是容器...”林晚在昏迷中呢喃，睫毛上凝结的血泪滴落在沈无舟手背，竟化作点点星光。

苏墨察觉到异样，挥动权杖射出数道黑芒。沈无舟银链化作盾牌，链身却在接触黑芒的瞬间开始崩解。镜灵趁机俯冲而下，镜面张开如巨口，欲将林晚的灵魂整个吞噬。千钧一发之际，沈无舟突然将林晚护在身后，主动迎向镜灵——他心口的血契纹路爆发出耀眼金光，将镜灵死死钉在空中。

“你以为区区血契就能翻盘？”苏墨冷笑，按下权杖顶端的机关。归墟战船从地底升起，船首穷渊雕像的巨口缓缓张开，露出内部旋转的血色漩涡。沈无舟感到体内灵蝶之力正在被强行抽取，而林晚的噬渊纹竟与漩涡产生共鸣，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地漂浮。

“师兄...”林晚艰难地伸手，指尖凝聚起最后一丝净魂火。沈无舟突然抓住她的手，将银链的残片刺入两人掌心：“以吾之血，逆转阴阳！”鲜血顺着银链流淌，在空中勾勒出与千年前封印阵完全相反的图案。归墟之眼方向传来一声怒吼，穷渊残魂似乎察觉到了危险。

镜灵的镜面开始出现裂痕，沈无舟看到了镜灵深处的记忆：千年前林晚将照心镜赠予他时，器灵曾立下永不背叛的誓言；忘川河畔，镜灵无数次在暗处默默修复他受损的灵魂；甚至方才夺取灵蝶时，镜灵故意避开了林晚的要害。“你一直在等这一刻。”沈无舟喃喃道，将最后一口精血喷在镜灵表面。

镜灵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镜面映出的咒文全部崩解。它化作流光没入林晚体内，沉睡的灵蝶突然破体而出，金色光芒照亮整个魂火林。苏墨的战船在强光中开始融化，他疯狂地启动备用机关，无数噬影虫从战船缝隙涌出，却在触碰到灵蝶光芒的瞬间，化作滋养魂火树的养料。

“不可能！”苏墨的机械手臂开始过载冒烟，“你们明明...”话音未落，沈无舟的银链残片已穿透他的肩膀。千年前的记忆彻底复苏——原来苏墨早被穷渊侵蚀，当年林晚主动赴死，正是为了保护被蒙在鼓里的沈无舟。

魂火林的震颤突然停止，所有火焰凝聚成一道光柱直冲云霄。沈无舟和林晚在光芒中缓缓上升，他们看到无念墟的真相：这座岛屿竟是穷渊的半截脊椎所化，而每一片记忆碎片，都是古神试图复活的拼图。灵蝶围绕两人盘旋，翅膀扇动间，归墟之眼方向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不好！”沈无舟突然将林晚推开，穷渊的巨爪破土而出，指尖缠绕着归墟组织的全部力量。林晚发间重新凝聚出净魂火，与沈无舟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冲向巨爪。在他们身后，镜灵的碎片重组，化作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映出的不再是咒文，而是千年前那个繁花盛开的庭院。

穷渊的怒吼震碎了半边天空，沈无舟的银链与林晚的净魂火交织成网，却在触及巨爪的瞬间被烧得扭曲变形。苏墨趁机从背后偷袭，权杖的尖端直指林晚后心。千钧一发之际，镜灵突然脱离铜镜，以本体挡下致命一击，晶莹的镜面炸裂成万千碎片，每一片都映出林晚惊愕的面容。

“快走！”镜灵的声音变得微弱而坚定，碎片组成光盾将两人弹开。沈无舟终于明白，镜灵从始至终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守护主人，哪怕背负背叛之名。归墟之眼彻底打开，穷渊的咆哮声中，沈无舟握紧林晚的手，朝着漩涡中心飞去——他们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