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两条消息，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缓缓出窍。
顾临风：「明早七点，大堂集合，吃早餐。」
陈默：「明早七点，一楼泰式早餐，等你。」
同一秒。
同一栋楼。
她，和两个莫名其妙杠上的男人。
“啊啊啊——”唐小糖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尖叫，双腿在床上疯狂扑腾，“这到底是什么魔鬼修罗场？！”
她抓起手机，颤抖着手指给闺蜜林夏发消息：「救命！我明天早上要同时和老板及暗恋我的同事吃早餐！怎么办？！」
林夏秒回：「？？？你终于走上玛丽苏女主的道路了？」
唐小糖：「重点是这个吗？！快帮我想办法！」
林夏：「简单，选老板，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唐小糖：「……」
她咬牙切齿地回复：「我是那种为了金钱出卖灵魂的人吗？」
林夏：「你是。」
唐小糖：「……好吧我是。但陈默那边怎么办？他明显对我有意思啊！」
林夏：「那就直接拒绝，长痛不如短痛。」
唐小糖盯着这条消息，咬了咬嘴唇。
是啊，她得说清楚。
次日清晨，6:50。
唐小糖鬼鬼祟祟地蹲在酒店电梯里，像做贼一样左右张望。
她今天特意提前十分钟出门，打算先去找陈默把话说开，再去见顾临风。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唐小糖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唐组长，早。”
陈默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陈、陈助理早！”她干笑两声，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陈默今天穿着浅蓝色衬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和依旧，但比平时多了几分期待：“我订了靠窗的位置，走吧。”
唐小糖深吸一口气：“陈助理，我有话想跟你说。”
陈默脚步一顿，镜片后的眼神微微闪烁：“怎么了？”
唐小糖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关于高中那封信的事……我很抱歉当时没看到。但是，我现在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空气突然安静。
陈默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很轻：“我明白了。”
唐小糖有些愧疚：“你人真的很好，但我们……”
“不用解释。”陈默打断她，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我尊重你的选择。”
唐小糖，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那么好，我好喜欢你啊……
他的语气依然温和，但眼神里的光似乎暗了下去。
唐小糖心里一酸，正想再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唐小糖。”
顾临风不知何时出现在餐厅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唐小糖微微发红的眼眶上。
“顾总！”唐小糖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下意识往他那边挪了半步。
陈默看着她的动作，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收敛情绪，对顾临风点头致意：“顾总，早。”
顾临风冷冷地“嗯”了一声，看向唐小糖：“走了。”
唐小糖犹豫地看了陈默一眼：“那……我先过去了？”
陈默站在原地，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有些单薄：“好。”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
餐厅里，唐小糖机械地戳着盘中的泰式煎蛋，完全没注意到顾临风探究的目光。
“说清楚了？”他突然开口。
唐小糖一愣：“啊？”
顾临风喝了口咖啡，语气平淡：“你和陈默。”
唐小糖瞪大眼睛：“您、您怎么知道……”
顾临风扫了她一眼：“你脸上写着‘我刚拒绝了一个人’。”
唐小糖下意识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顾临风没回答，只是把一碟芒果推到面前：“吃吧。”
唐小糖鼻子一酸。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问。
这种默契的体贴，让她心里某个角落悄悄软了下来。
接下来的行程，唐小糖一直心不在焉。
她总忍不住想起陈默最后那个落寞的眼神，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唐小糖。”顾临风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看路。”
她这才发现自己差点撞上路灯，赶紧后退两步：“对不起顾总！”
顾临风皱眉：“专心点。”
唐小糖低头：“哦……”
她偷偷抬眼，发现顾临风的目光落在远处——陈默正站在寺庙门口，似乎在等他们。
“顾总，”她小声问，“陈助理也要一起参观吗？”
顾临风表情冷了几分：“公司安排。”
唐小糖“哦”了一声，心里却莫名有些忐忑。
这下尴尬了……
参观过程中，陈默表现得异常专业，全程只谈工作，甚至连眼神都没多给唐小糖一个。
但越是这样，唐小糖越觉得愧疚。
“陈助理，”趁顾临风去接电话的空档，她鼓起勇气走到陈默身边，“那个……你还好吗？”
陈默正在整理资料，闻言手指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我很好，谢谢关心。”
他的语气礼貌而疏离，仿佛他们只是普通同事。
唐小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组长，”陈默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如水，“不必有负担。我说过，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以后，我会保持距离。”
唐小糖眼眶一热：“陈默……”
“顾总回来了。”他打断她，后退一步，“我去看看那边的资料。”
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唐小糖心里酸涩不已。
她伤害了一个很好的人。
傍晚，唐小糖独自坐在酒店阳台上发呆。
手机震动，是陈默发来的消息：「明天回国，我会申请调去分公司。」
唐小糖手指一颤，赶紧回复：「是因为我吗？」
陈默：「不是。职业规划。」
唐小糖知道他在撒谎，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回：「祝你一切顺利。」
陈默：「谢谢。你也是。」
对话到此结束，干净利落，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唐小糖放下手机，望着远处的夕阳，长长地叹了口气。
有些人，注定只能错过。
与此同时，酒店酒吧。
陈默独自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威士忌。
他取出钱包，从夹层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高中时的唐小糖，扎着马尾，在阳光下笑得灿烂。
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他的眼神温柔而苦涩。
“原来还是不行啊……”他低声自语，将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酒保过来添水，好奇地问：“先生，您的酒一口都没喝呢。”
陈默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不了，明天还有工作。”
他起身离开，背影挺拔如常，只是脚步比平时沉重了些。
下辈子，你能不能喜欢我？唐小糖……
有些喜欢，注定只能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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