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印证顾若洋的话，一阵急促而尖锐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程若笛的手机，在床头柜的天然水晶台面上疯狂震动、嗡鸣，光滑的屏幕在晨光下跳跃着“臭弟弟”三个大字。
铃声一遍又一遍执着地响着，带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程若笛裹着被子僵坐在床上，双眼死死盯着那不断闪烁的屏幕，指尖冰凉，连抬起的勇气都没有。
顾若洋好整以暇地等了一会儿，看着一副她如临大敌、面无人色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伸手，带着薄茧的温热指尖轻轻拍了拍她，声音里揉进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老婆，你的手机，响了很久了。真的……不接吗？”顾若洋发现自从昨天被警告后，那声“老婆”叫得越发自然顺口。
程若笛听他叫“老婆”，只觉浑身汗毛倒竖，血液都变得粘稠凝滞。颤抖的指尖刚触到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让她指尖一缩。闭了闭眼，死死咬住下唇，在腥甜漫开的瞬间按下接听键，声音飘忽得如同梦呓：“喂……
“姐～！”电话那头传来程若磊标志性的大嗓门，震得程若笛耳膜生疼。少年横冲直撞的声浪裹着电流杂音，像是要穿透手机屏幕：“我的亲姐！你搞什么啊！这么久才接电话！急死我了！”
程若笛指尖无意识揪着床单褶皱，被角早已被她攥出深深的指痕。她垂眸避开顾若洋玩味的目光，喉间发紧，连吞咽唾沫都带着涩意：“刚……刚刚没听到……”尾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却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哦！姐，！你昨天朋友圈发的是怎么回事？快说快说！满足你老弟的好奇心！”程若磊嘿嘿坏笑，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声音拔得更高。
“我……”程若笛的指尖深深陷进掌心，目光死死看着顾若洋那张帅得人神共愤、却让她只想原地消失的脸，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张了张嘴，除了破碎的气音，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什……什么朋友圈？”程若笛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下意识求救地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顾若洋，只见对方回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在她此刻的眼中，仿佛隐藏着无数让她心慌的秘密。
“还装傻？！”程若磊的声音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手机嗡嗡作响：“就你昨天傍晚，发的那条啊！红本本！还有那个劲爆的亲亲的照！我的天呐姐！昨天可是愚人节！你不会是为了逃避金姐安排的相亲，花重金租了个帅哥陪你演戏吧？”他笑得没心没肺，仿佛在讲一个天大的笑话，“花了多少钱？那帅哥身材看着是真不错！改天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不……不是租的……”程若笛的声音细若蚊蚋，透着彻底放弃挣扎的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沫。
“姐，你昨天彻夜未归，不会又喝飘了，昨天那张照片……不会吧！哪个倒霉催的被你调戏了？快说快说！”程若磊完全没有察觉到姐姐的异样，还在电话那头不依不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高分贝的、几乎要震碎手机听筒、穿透耳膜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姐！不会被我蒙对了吧！你真把人给调戏了！”程若磊的声音因极度震惊而完全变了调，音调高得都有些破音了。
“嗯～证是真的……”程若笛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带着一种仿佛世界崩塌的无力与绝望。
“什么！姐！你玩真的？你居然闪婚！”程若磊惊得“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眼睛瞪得滚圆，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却又隐隐兴奋的神情，仿佛听到了年度最劲爆的八卦。
“是……”程若笛认命地闭上眼睛，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你怎么知道的？”她还在做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我的傻姐姐！你居然还问我？你结婚证都甩朋友圈了！还有一张你强吻人家的高清图，虽然姐夫的脸被你挡了大半，你的朋友圈都炸了，想不知道都难！”程若磊一口气说完，似乎还觉得不够过瘾，又补充道，“姐，我的亲姐！你这效率！简直是我辈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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