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天气渐凉。
冷气团入境,黑云悬挂在四川省上空,时不时传来几声闷雷,却迟迟不见落雨。
付云岫推开等候室的门进去,又轻轻地关上门。
“怎么样?有人吗?”秦潭开口问 屋外
付云岫摇了摇头,走到落地窗前站下,看着黑云滚滚,没有说话。
休息室的众人此刻心情都犹如要落未落的秋雨般悬挂在上空,十分烦躁。
“不是,为什么没人啊?我们好歹也是从北京来的一流考古队伍,现在在这等了快三个小时了吧?他们人却一个都没露面,这上海研究所合作的诚意呢?”刘任实在有些忍不住地吐糟了两句。
室内放着几株绿植, 有不少被揉皱的绿叶可怜地堆落在盆中,是刘任的杰作。
秦潭看了一眼可怜的绿植,又扫视了一圈屋内的4人,带着队长的威严安扶众人道:
“上海时空秘密研究所,你们也知道他们工作的艰难性,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不能放过,或许就在这三个小时内有了重大发现也说不定,我们只需要作好本职工作,等待他们通知就好,大家再耐心一些。”
众人此时再烦躁不满,但因为秦潭发话,也只能将满心烦乱压下,浅显表面。
刘任嘴里不知低声嘀咕什么,又去摆弄那几盆绿植了。秦潭有些无奈,再三斟酌下还是怕那几盆绿植变秃,他轻声道:
“刘任,别再扯它的叶子了,毕竟不是自己所里的绿植,扯坏了是要赔的。”
刘任伸到叶子上的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他轻咳了声,有点不耐: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拔了!我和它交流感情总可以吧?”
众人被他逗笑,室内多了几分活快的气息。
付云岫的嘴角也轻轻扬起,她看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有些恍惚。
万梓婧走到付云岫身旁,用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云岫?想什么呢?叫了你几声都没应呢。”
付云岫回神,转头看向这美艳漂亮的女人,弯起唇摇了摇头。她也不知为什么,今天心里总是有些忐忑不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奇怪感。
万梓婧抬头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
“别走神啦!今天怎么这么容易走神,显得你这张漂亮的脸都落寞了。”
付云岫“唔”了两声,想躲开万梓婧在她脸上作乱的手,但奈何对方显然是捏脸的“惯犯”,付云岫很无奈,只能乖乖让她捏了去。
付云岫的脸其实是和万梓婧一样 都是一张极具攻击性的脸,但是付云岫的眼睛却随了母亲,又大又圆的眼十分温和,整体中和了一张脸的攻击性,就显得外表清冷,实则内心丰富,情绪外露明显。
等万梓婧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付云岫的脸蛋已经被捏的有些红了,像是喝多了酒。
“唉不是我说,马上六点了,云岫,你今天真的很容易走神,刚才捏你脸的时候你也走神,要不你今天休息一下?别下了?”
付云岫正用手轻轻揉脸,缓解被捏的酥麻感,听了万梓婧说了这句话,又摇了摇头道:
“不行,下还是要下的,不能就你们都做留我一个偷赖吧?”
万梓婧砸砸嘴,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秦潭也听到了这话,他很是欣慰地道:
“大家都向云岫学习啊,看看这积极的劲,大家都是考古学家,就要有这样的勤奋向上的精神!”
实则是因为怕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有些社恐的云岫:“……”
知道云岫社恐的其他人:“……”
“但是不得不说,云岫作为咱们北京第一考古队最年轻的考古学家,实力是摆在那儿的,我们每天都一起干活,完成这个任务的速度估计不会太慢。”副队长方阳道。
刘任也看了眼付云岫,颇有些不理解地摇头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云岫,你说你才20岁,这么年轻,怎么会选考古这样又累又不稳定的一份工作呢?”
众人不是没有问过付云岫这个问题,因为她真的太年轻了,她有大好时光去选择其他路,去拼搏,但她却选择了考古,实在让人不理解。可是每次她的回答 都没什么特别,就是“和大家一样”,让人心中疑惑更甚。
付云岫没正面回答;她将问题抛了回去:
“那你呢任哥?你为什么考古?”
刘任一手挠了挠头,然后沉吟了片刻,少有的认真严肃地回答:“因为每次考古出来物品,我都会有一种两个时代就此有了连接,是文明的的延续,也是两个时代的共鸣。看着那些遗迹,我总会感叹我们真的是一个存在了几千年的国家,那是先人的遗物,这有一种与历史对话的奇妙感。我为此着迷,所以喜欢考古。”
刘任这一大段话出来,众人都有些感慨,或许每个考古人主要的考古原因不是因为这个,但每个考古人的心中一定会有这样的想法扎根于心中,无数次为考古的魅力折腰。
付云岫点头,很是认可他的话:
“我就是因为这个。”
众人:“……”
“不是吧云岫,你这真的太敷衍了吧!演都不演了!刘任很是无语,不满地看着云岫。
云岫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刘任:“……”
云岫说的话不假,她确实是因此选择考古方向的,除了自身的热爱,也因为她已故的父亲同样是考古学家。
“但是云岫啊,你说你考古技术次次排行最高,怎么历史水平测验每次不及格啊。”秦潭唉了口气,一幅为女儿成绩的样子着急,“虽说考古其实最看重的还是技术,历史知识只是用作辅助,但是二者相辅相成,你会更优秀的,还是要在这方面下下功夫。”
付云岫笑容凝在脸上,随后嘴角向下撇了撇,嘟囔着说:
“什么及格线满分一百,90分算及格啊,我每次考80多,我怀疑我被历史做局了。”
付云岫声音不高,但屋中几人都听清了,一时间都笑了出来。
室外风雨欲来,黑云压城,室内倒是欣和一派,冲散了众人等待的焦燥,多了些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