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看着杨波的背影久久没动,“走吧,流程你都知道的。”王一博朝杨波扬了扬手。
杨波跟着他上车,看着窗外街景倒退,忽然想起第一次和肖战出差,那人靠窗而坐,阳光把睫毛镀成金色,转头时递来颗水果糖:“杨波,吃吗?” 糖纸在指间发出清脆声响,那时的天很蓝,云很白,未来充满希望。
留置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杨波盯着桌面上的双向镜,想起自己曾在这里看过无数份审讯记录,此刻终于成了被记录的对象。王一博推来杯水,玻璃杯底在桌面磕出轻响,惊飞了墙角的一只蚂蚁。
“喝水吗?”
“不渴,不用了。”
杨波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块磨破的布。他抬头看向王一博,后者正盯着自己,眼神里有探究,有失望,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 —— 或许是怜悯?他忽然想笑,曾经的自己在查案时,也是这样看着那些堕落的干部,以为他们罪有应得,却没想到有天会共情他们眼里的绝望。
“没什么要说的吗?”王一博看着算淡定的杨波,似乎料定自己有这么一天,也早做好准备。
“没什么要说的。你们不是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吗?”杨波扯动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只是不知道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肖战出车祸之后就开始怀疑你的。”王一博不打算瞒着杨波,只有真诚才能换真诚。
“王书记,假如你和肖战关系一般,当晚你的普通下属在留置室你会频繁打电话联系吗?你不会。”杨波看着做记录的人,逐字逐句的在记载,“可是你在乎肖战,你打一个电话他不接你会打第二个,甚至第三个,第四个,无数个,直到他接电话或者回复你信息为止。”
“我会要确保我能时刻联系得到他,但是如果是普通关系的同事在留置室办案,我也会及时跟进进度的。”王一博给杨波推过去一杯水,这次杨波没拒绝,玻璃杯触到嘴唇时,又放下了。
“打不通电话你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如果当晚你没出现,那现在出现的就是肖战掉下悬崖的消息。”杨波情绪突然有点低落,“可是我没想过要战哥受伤或者死亡的,他的车被撞我完全不知情。”
“肖战车被撞,难道不是你和周明一起商量的吗?”王一博盯着杨波的眼睛想探个究竟。
“放屁,我从来没想过让他受伤。”杨波猛地抬头,撞翻了水杯。水渍在桌面上蔓延,像摊开的地图,标记着他溃烂的人生,“是周明一个人的行为,当晚本来他想再补撞一次肖战的车,可是你们远远的车灯照过来来,他有点慌神赶紧把车开走了。后来他就给我打电话说撞了战哥的车,但是不知死活。”
“这就是你那天早上一直打肖战手机电话的原因,你不是想让他帮你解释,而是想确认他是否已经死亡,证据是否已经销毁吧。”王一博继续攻破杨波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