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和原来一样,少年感十足,时间在他脸上毫无痕迹。” 王一博望着渐行渐远的街灯,“张叔,我很庆幸,上天对我不薄。”
那天肖战坐下会议室,低着头那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王一博的心却已经跳出了嗓子眼,十年再见,怕惊扰了梦中人。散会后王一博虽然只用了十分钟来缓解心情,但是正式见到他和一群人走进来汇报的时候,手中的茶水出卖了自己的心情,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没问起王家?”张叔疑惑的问。
“没有。” 王一博的指尖泛白,“他好像把京都的一切都忘了。连我也忘了,所以才能一躲就躲十年吧。张叔,我喜欢他,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了,可是他们都不同意。”
张叔忽然咳嗽起来,像是被窗外的风呛到。王一博记得张叔对肖战的好,教他开车,给他煮宵夜。肖战十八岁生日那天,张叔给他的成人礼,蜡烛插在蛋糕上时,肖战的眼泪掉在奶油里,洇出小小的坑。所以王一博喜欢肖战的事情,他不想瞒着张叔。
张叔把车停在王一博的公寓楼下,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过了十月风来的也比较勤快了。“战战没成家,对吗?” 他忽然问。
王一博怔住,随即摇头。
“小少爷,” 张叔转过身,昏黄的光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有些债,总要还的。”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十年前,战战走之后,给我寄过一封信。”
张叔把信的内容翻来覆去的读过很多遍,也犹豫了很多次,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告诉一博。信的第一页写着:“张叔,见信好,我已安顿好,勿念。一博,我就不问他怎么样了。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时间是良药,希望他能被治愈。张叔,王家的天太高了,我一介草民,够不上,永远都够不上,我不想怕一博拉下神坛,跌入泥泞。或许我的离开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王叔叔没有做错什么,欠他的养育之恩,即使双手废掉我也是还不完了。以后就当我没来过,你照顾好自己,我也不能替你养老了,让一博替你养老哈,他看着面冷其实心热,麻烦张叔也照顾好一博,谢谢张叔,不用回信了,就这样再见吧。” 密密麻麻的字,歪歪扭扭的写在一张纸上,不像肖战的字确实是他的笔锋。
“张叔,” 他听完张叔的话,只是淡淡的说,“路上小心。”
香樟叶上的枯叶飘落在肩头,王一博忽然想起肖战昨天说的话:“山南省的星星特别亮,有次我在山上测绘,看到银河像条发光的河。”
“那下次,我们一起去看。” 王一博当时是这么说的。
肖战顿了顿,抬起头时,眼里有细碎的光在闪。
此刻夜风穿过巷口,带来远处夜市的喧嚣。王一博此刻只想快点回到家里,给肖战打一个电话,问问山南省现在的天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