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父的话,早上的阳光洒在王一博绷紧的侧脸上,他丝毫没感觉到暖意。他猛地直起身时,双目死死盯着王父,“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他,你明知道他幼时父母双亡,敏感自卑,生怕成为谁的拖累,你说当他是自己的孩子,可是你听听你说的话,有那一句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啊。”王一博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知道肖战当时除心痛一定大过了手痛。
“那你现在是要替他向我讨一个公道吗?” 王父转过身的动作带起一阵风,书架顶层的青瓷瓶突然摇晃起来,瓶身上的裂纹在晨光里张牙舞爪,“你要向谁讨?向生你养你的父亲吗?”
王一博的皮鞋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他绕过办公桌几步冲到父亲面前,想伸手揪住眼前人的衣领,可是抬起的手又颓然的放下了。
“你和妈妈一直都在拼事业,拼职业,无数的应酬在等着你们,我睁开眼见不到你们,我闭上眼你们也还没回来,好像我从出生开始,这便是我生活的常态。是肖战一直陪着我,我在小学时候和同学约好打球,可是却被他们孤立关在学校教室,是肖战披着星辰找到的我;我成绩一直几连跳的,参加了无数比赛,需要家长陪同的比赛都是肖战陪着我;我20岁以前的风生水起、一蹶不振都有他。是我一直离不开他的,是我把他拉进这个泥潭的。为什么最终手被废的是他……” 他的声音里淬着冰碴,每一个字都从齿缝间挤出来。
“我给了他名给了他利,他就该识趣!” 王父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以为他那画作真是凭本事卖出去的吗?没有我和妈的关系,他早被同行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别人买他的东西不过是给告诉我们,搭上一成关系罢了!”
“所以您就可以随意毁掉他的人生?” 王一博突然笑了,铁锈味充斥了整个口腔。
“我是你父亲!” 王父的声音突然嘶哑,“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可是你知道我真正想做的是什么吗?”王一博觉得自己已经是30岁的人,应该成熟稳重有担当,应该男儿有泪不轻弹,应该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可是这次他只想沿着墙壁这个依靠慢慢下滑,王一博退到了窗户边,一阵微风吹来,轻轻掀动了窗帘,“王家的一切给与都是需要我们偿还的,你养我小,最终让我联姻,巩固王家在京都的地位。”
“无权无势,你在京都都饿死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年纪轻轻,已经是副部级干部了,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事情,也是我们世世代代人努力下来的结果。”王父看着窗户飞过了鸟儿,“谁不想随心所欲,肆意盎然的生活,可是这些都需要前辈打拼才能实现,你现在也可以这样生活,毕竟我们都可以托举,可是你是我儿子,你有抱负有野心,我不想你因为一个肖战就把抱负和野心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