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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们好么~
许久未见
这次是番外哦
三篇随笔
OOC致歉
1和3是甜的哦
2有点点刀
结尾有新书预告
要看完哦
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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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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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会长喜 & 慵懒系学霸美
早上7:30,高三教学楼内
朗朗的早读声如同溪水般,在走廊里缓缓流淌,逐渐清晰起来。
学生会会长喜羊羊站在高三教学区入口,身姿挺拔,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检查记录册,正低头认真地在上面记录着什么。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脖子上的金色铃铛,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烁着细碎而耀眼的光芒。
他本想把这一层的早读情况快速检查完就去处理学生会的其他事务,眼角余光却瞥见从远处走廊拐角慢悠悠走来一个身影。
那身影步伐不紧不慢,带着一种与周围紧张早读氛围格格不入的慵懒。
不用仔细看,喜羊羊就知道是谁了。
于是,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锁定那个逐渐靠近的身影,然后低下头,在检查记录册中标有美羊羊名字的那一栏,清晰地写下
“早读迟到,-3分”。
写完后,他合上记录册,动作干净利落,随即抬起头,不紧不慢地对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美羊羊说
喜“美同学,今天已经是我们认识以来,你第520次在我的管理时间内迟到了。麻烦你不要仗着自己成绩好,就这么频繁地违反学校的规章。”
他的语气带着学生会会长特有的严肃,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无奈的纵容。
听了喜羊羊的话,美羊羊的关注点却好像歪到了一边,她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轻声说
美“520?喜会长,你是在向我表白吗?这我可得好好考虑一下。”
她的语气带着慵懒的调笑,丝毫没有被批评的窘迫。
喜羊羊看着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却没什么愠色,只是似漫不经心般说道
喜“既然这样,那上次我答应帮你补习物理的事,我可就要反悔了。”
美“别啊!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美羊羊一听,连忙伸手拉住喜羊羊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美“我错了还不行嘛,喜会长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
喜“那就快回教室。”
喜羊羊拍了拍她拉着自己胳膊的手,然后率先转身走向教学楼。
美羊羊吐了吐舌头,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一个月后,高考结束的第五天,天气晴朗,微风和煦。
美羊羊和喜羊羊一起在公园里散步。
公园里绿树成荫,鲜花盛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两人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从高考聊到对未来的憧憬。
不知道美羊羊说了句什么,惹得喜羊羊低笑起来。
下一秒,喜羊羊突然停下脚步,伸手将美羊羊拉进自己怀里,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几分霸道又温柔的语气轻声道:
喜“你想都不要想哦 - 女朋友~”
温热的气息拂过美羊羊的耳畔,让她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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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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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云溪和喜云深是青梅竹马,自小便有了婚约,但喜云深却是个纨绔子弟。
美云溪不想嫁与纨绔,可偏偏那纨绔少年总像个甩不掉的影子,整日围着她打转。
这天,喜云深又堵在美云溪家别院的月洞门口,手里还摇着把描金折扇,见云溪提着裙摆从里面出来,立刻嬉皮笑脸地凑上去:
喜云深“溪儿,我可是你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婚约板上钉钉,你不嫁我嫁谁?”
美云溪闻言,秀眉瞬间拧起,杏眼圆睁,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嗔与不屑,扬着小脸回怼
美云溪”滚滚滚,我云溪才不嫁你这游手好闲的废物!”
喜云深“你说小爷我是废物?”
喜云深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一副被严重冒犯的样子,可没几秒,他又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扇子,语气带着点痞气,
喜云深“那你倒是找个厉害的给我瞧瞧啊!”
美云溪“那你有本事就证明自己不是废物啊!”
美云溪叉着腰,小下巴抬得高高的,不服气地跟他犟。
喜云深被她这话一激,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认真,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把扇子“啪”地合上,指着自己鼻子
喜云深“那你等着,小爷我这就去做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给你看!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说我是废物!”
撂下这句狠话,他转身就跑,衣袂带起一阵风,留下云溪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里又气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几日后,京城里悄然流传开一个消息,说是镇守边关的将军递了急报,敌军突然集结大批人马,来势汹汹,边关告急,守城将士压力陡增,朝廷正商议着要增派兵力。
这消息传到云府时,美云溪正在自己的“溪苑”里临帖,听到下人的议论,握着毛笔的手猛地一顿,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
她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想起了前几日喜云深那番“做大事”的宣言。
几月后,长安的天空像是被谁泼了一碗白颜料,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
雪花落在房檐上,积起厚厚的一层,像是给古朴的建筑戴上了白色绒帽;落在街道上,很快就铺成了一条素白的锦缎大道;
也落在那些匆匆赶路的马背上,给奔腾的骏马添了几分清冷的诗意。
就在这样一个雪天,美云溪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发呆,手边还放着那只喜云深临走前硬塞给她的玉镯。
玉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触手温润,上面雕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她指尖轻轻摩挲着玉镯,心里空落落的。
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声,紧接着,就见喜云深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嗒嗒嗒”地停在了云府门前。
他身上的铠甲在雪地的映衬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衬得他那张原本带着几分痞气的脸,此刻竟多了几分英武与坚毅。
喜云深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干脆。
没等府里的下人通报,他就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径直来到美云溪窗前。
美云溪听到动静抬头,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没等她开口问什么,喜云深已经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将另一只同样质地、同样纹样的玉镯拿出来,伸手就往她另一只手腕上套。
美云溪“哎,你干什么……”
云溪下意识想躲,却被他牢牢按住手腕。
喜云深“别动!”
喜云深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眼睛紧紧盯着她,
喜云深“这对玉镯是我娘给我的,说是‘同心镯’,让我送给未来媳妇。之前给你的是一只,现在这只也给你。”
玉镯触到皮肤,带着他手心的温度,暖融融的。
套好玉镯,喜云深才松开手,看着她手腕上一对莹白的玉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才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些:
喜云深“溪儿,这镯子你戴好。等小爷我在战场上杀敌归来,就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你可记好了,不许瞒着我,早早地就随便嫁了人!”
他眼神坚定,里面满是奔赴沙场的决绝,还有对未来的期许,仿佛已经看到了凯旋归来,娶她为妻的那一天。
美云溪看着他,张了张嘴,想问他此去边关危不危险,想问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
美云溪“那你……那你自己小心。”
声音细若蚊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喜云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还是那副没个正形的样子:
喜云深“放心吧,小爷我厉害着呢!到时候回来,保准给你带些新奇玩意儿!”
说完,他又深深看了美云溪一眼,这才转身,再次骑上战马,朝着城门外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美云溪站在窗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低下头,看着手腕上一对温润的玉镯,心里五味杂陈,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因为他那句“娶你进门”而悄然滋生的甜蜜。
从那天起,美云溪的日子就变得有些漫长。
她开始习惯每天坐在窗边,望着城门的方向,盼着能有喜云深的消息传来。
“一旬,两旬,三旬……”
她靠着数日子来打发时间,心里默默计算着云深离开的天数。
断断续续约过了一年之久,期间偶尔会有喜云深的书信传来。
一开始,信里的字迹还是一如既往的潇洒不羁,透着少年人的跳脱,跟她讲边关的风沙有多大,讲军营里的伙食有多差,还画了些奇奇怪怪的简笔画,说是敌军将领的样子,惹得她看了忍俊不禁。
可渐渐地,信里的字迹开始带上了些许疲惫,笔画也不如之前那么流畅了。
但他依旧报喜不报忧,只说战事有了些进展,说自己又立了什么小功,还会叮嘱她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照顾好自己,等着他回来。
每一次收到信,美云溪都会反复看上好几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信收进一个木匣子里,那里面,已经存了厚厚一沓。
这日,云府的小厮匆匆忙忙地跑到“溪苑”,脸上带着慌张的神色,找到正在刺绣的云溪,结结巴巴地说:
“姑……姑娘,云……云深公子家的小厮传来消息,说……说公子他从战场回来了,只是……”
小厮欲言又止,眼神里满是担忧。
美云溪“只是什么?!”
美云溪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绣花针“啪嗒”掉在地上,她猛地站起来,抓住小厮的胳膊,急切地追问,
美云溪“快说!他怎么了?”
小厮被她抓得一疼,却还是赶紧回答:
“那小厮没说清楚,就只说让您赶紧去城外看看……”
美云溪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顾不上细问,也顾不上拿件厚衣服,拔腿就往府外跑,一边跑一边朝着身后的丫鬟喊道:
美云溪“备马!快备马!我去接他!”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立刻见到喜云深,确认他平安无事。
丫鬟们被她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地去备马。
很快,美云溪就骑着一匹快马,朝着城外奔去。
城外,依旧是大雪纷飞,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笼罩着。
寒风卷着雪花,打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
美云溪骑着马,一路疾驰,终于在一片空旷的雪地上,看到了那匹熟悉的枣红色战马。
可让她心胆俱裂的是,枣红色的马背上,只披着一件白色的绵素,上面沾染着大片大片早已干涸、变成暗褐色的血迹,那刺目的颜色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
而马的主人,那个她日思夜想的身影,却不见踪影。
那匹马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身上还沾着未化的雪,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痛苦的嘶鸣,像是在呼唤着什么,又像是在哀悼着什么。
美云溪翻身下马,脚步踉跄地走到马前,伸出手,抖得厉害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马的脖颈,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颤抖着问:
美云溪“阿赤…… 云深呢?他在哪?你告诉我,他到底在哪?”
阿赤是云深给这匹马取的名字,
往日里,它总是精神抖擞,如今却蔫蔫地站着,只有那双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对主人的眷恋。
战马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却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又发出一声哀鸣。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伤、同样穿着残破铠甲的士兵,艰难地从旁边的雪堆后走了出来。
他看到美云溪,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悲痛的神色,对着美云溪行了个军礼,声音沙哑地说:
“云…… 云溪姑娘……”
美云溪“云深呢?!你快告诉我云深他怎么样了?!”
美云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过去,抓住那士兵的胳膊,急切地追问。
士兵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忍,嘴唇翕动了几下,才艰难地开口:
“姑娘…… 公子他…… 他为了掩护我们撤退…… 被敌军包围了……”
美云溪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摇着头,不敢相信:
美云溪“不…… 不会的…… 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 他说过要娶我的……”
士兵眼眶也红了,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云溪:
“姑娘,这是…… 这是公子让我务必交给你的……”
美云溪颤抖着手接过布包,缓缓打开。
里面,是那只她再熟悉不过的、属于云深的那只羊脂白玉镯。
玉镯上,沾染着点点暗红色的血迹,那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了她的四肢百骸。
“公子他…… 他拼到最后一刻,还紧紧攥着这只玉镯…… 他说…… 他说对不起姑娘,不能…… 不能回来娶你了…… 让你…… 让你忘了他,找个好人家……”
士兵的声音哽咽着,后面的话,几乎是含着泪说出来的。
美云溪“不……”
美云溪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她死死攥着那只染血的玉镯,冰凉的玉石硌得她手心生疼,可她却感觉不到,只有无边的寒意和绝望,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
她站在雪地里,看着那匹同样悲伤的战马,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仿佛没有尽头的雪地,浑身冰冷,仿佛连血液都要被这严寒冻结。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望向空旷的远方,嘴唇翕动着,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是在对那个永远回不来的人倾诉:
美云溪“云深…… 你这个骗子…… 你说过会回来的…… 你说过要娶我的……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雪,还在纷纷扬扬地落着,如同那一日他离开时的大雪,落在她的发间、肩上,落满了她的鬓发,也落满了她的心房,将那点残存的希望,一点点、慢慢地彻底覆盖,只留下无尽的寒冷、痛苦和思念。
她还记得,他走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带着少年人的轻狂,还有对她、对他们未来的憧憬;可如今,他真的 “回来” 了,却是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只留下这只染血的玉镯,和她日日夜夜、无穷无尽的,再也没有尽头的思念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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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想安稳过一生,守着庭院,看着花开花落,平平淡淡地度过岁月。——
——但我喜欢的女孩,云溪,她那样美好,那样耀眼,她希望我心怀大志,希望我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能护她周全,能成为她可以依靠的港湾。——
——所以,我去了,去奔赴那场能让我变得强大的战争,去追寻她眼中的 “大志”。——
我以为我能回来,我以为我能兑现承诺,可我最终,还是食言了。——
——溪儿,忘了我吧,找个能好好待你、能陪你一生的人,去过你想要的安稳生活。只是,我好舍不得你,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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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吗?还有一点呢//
自得知云深战死的噩耗后,云溪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整个人失魂落魄.
回到云府,她把自己关在“溪苑”里,整日对着那一对玉镯发呆,不吃不喝。
云府上下都忧心忡忡,父母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却又不知如何劝解。
丫鬟们小心翼翼地伺候在旁,试图用各种法子让她开口说话、进食,可都无济于事。
夜晚,月光清冷地洒在窗棂上,云溪坐在床边,眼神空洞。
她轻轻抚摸着那对玉镯,仿佛能透过玉镯感受到云深曾经的温度。
美云溪“云深,你说让我忘了你,可我怎么能忘呢……”
她喃喃自语,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玉镯上,瞬间被吸收,仿佛玉镯也在为这段逝去的感情默默流泪。
几日后,云溪终于走出了房间,可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与决绝。
她向父母提出,要去云深的衣冠冢守墓,父母听后,双双落泪,极力劝阻,他们不愿女儿年纪轻轻就把自己困在那清冷之地。
美云溪“爹娘,女儿心意已决,这是女儿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美云溪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父母看着女儿憔悴却坚毅的面容,知道再劝也无用,只能含泪点头。
美云深的衣冠冢被安置在城外一处幽静的山坡上,周围种满了云深生前最喜欢的梅花树。
美云溪在衣冠冢旁搭了一间简陋的草庐,从此便在这里住了下来。
每天清晨,她都会早早起身,打扫衣冠冢周围的积雪或落叶,然后为云深献上一束刚采下的梅花。
美云溪“云深,今日的梅花开得格外好看,你看到了吗?”
她轻声说着,就好像云深真的能听到一样。
夜晚,她会坐在草庐前,望着满天繁星,跟云深讲述着白天发生的事,从草庐旁新长出的一株不知名的小花,到远处飞过的一群大雁。
日子一天天过去,边关的战火并未因云深的离去而平息,反而像失控的野火,逐渐朝着长安方向蔓延。
不过三年光景,曾经安宁的城郊也开始弥漫起硝烟的味道,逃难的百姓挤满了道路,原本清幽的梅林,偶尔也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厮杀声。
这年梅花开得格外早,却没了往日的雅致。
美云溪刚给云深的衣冠冢扫完雪,正蹲在草庐前整理晒干的草药,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
——不是逃难百姓的慌乱脚步,而是军队行军时特有的、整齐而沉重的声响。
她心头一紧,刚要起身躲进草庐,就见一队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已经围了过来,为首的是个面容冷峻的男人,腰间配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眼神锐利得像鹰隼,正盯着她上下打量。
“你就是守在这里的女子?”
男人开口,声音带着久经沙场的粗粝,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玉镯时,又多了几分探究。
美云溪攥紧了袖口,没说话,只是往后退了半步,挡在了衣冠冢前。
男人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
“三年前,有个叫喜云深的小子,在战场上跟我拼命的时候,怀里总揣着一张画像——现在看来,画里的人就是你吧?”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扎进美云溪的心脏,她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
美云溪“是你杀了他?”
“是我。”
男人毫不避讳,甚至带着几分炫耀,
“他倒是条汉子,可惜太蠢,为了掩护一群残兵,硬是以卵击石。临死前还攥着半块玉镯,嘴里念叨着‘溪儿’,想必就是你了。”
美云溪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来,滴在雪地上,像一朵破碎的红梅。
男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又看了看她清丽依旧的面容
——虽说这几年风霜让她添了些憔悴,可眉眼间的温婉别致,依旧比长安城里那些娇养的女子多了几分动人的韧劲。
他忽然伸出手,想去碰她的脸颊:
“你倒是生得不错,比我府里那些女人都有意思。不如跟我走,做我的第三房妾室,保你衣食无忧,总比守着一座空坟强。”
这话像极大的羞辱,美云溪猛地偏头躲开,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
美云溪“我就是死,也不会跟你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走!”
“哦?”
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
“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守着这空坟,是什么贞洁烈女?若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姿色,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美云溪没有再跟他争辩,只是缓缓走到衣冠冢前,轻轻抚摸着墓碑上“云深”两个字,指尖冰凉。
她从怀里掏出那只染血的玉镯
——是云深留给她的那只,这些年一直贴身戴着——然后将两只玉镯并拢,紧紧握在手心。
美云溪“云深,我来陪你了。”她轻声说着,嘴角竟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
男人见她这般软硬不吃,彻底没了耐心,抽出腰间的弯刀,寒光一闪,朝着她的后背劈了下去。
鲜血瞬间染红了洁白的雪地,也溅在了墓碑上,与那两只紧紧相握的玉镯融为一体。
云溪倒下去的时候,目光依旧望着衣冠冢的方向,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终于解脱的平静。
男人看着倒在雪地里的她,皱了皱眉,又看了眼那座墓碑,不屑地啐了一口,转身对士兵说:
“晦气,把她拖去埋了,别脏了这里的地。”
士兵们上前,刚要动手,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是朝廷派来的援军。
男人脸色一变,也顾不上处理云溪的尸体,连忙翻身上马,带着士兵匆匆离去。
雪还在下,很快就覆盖了地上的血迹,只留下那座孤零零的衣冠冢,和倒在一旁的云溪。
她手心的两只玉镯,在白雪的映衬下,依旧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未完的、至死不渝的深情。
后来,逃难的百姓路过这里,见她倒在雪地里,手里还紧紧攥着玉镯,都知道她是那个守墓的女子。
有人心生怜悯,便在衣冠冢旁挖了个坑,将她和喜云深合葬在了一起。
再后来,边关的战火终于平息,梅林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幽。
每年梅花盛开的时候,总有路过的人看到,那片梅林深处,仿佛有一男一女并肩站在树下,男子摇着折扇,女子眉眼弯弯,一如多年前长安雪地里,那段未曾圆满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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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为,日子会像溪苑里的紫藤花,年复一年开得热闹,我守着庭院,看着春去秋来,就能把一辈子过成安稳的模样。——
——可偏偏遇到了云深,那个总摇着描金折扇、跟在我身后嬉皮笑脸的纨绔少年。——
——那时候我总爱跟他犟,说他游手好闲,说他是废物,说我绝不会嫁给他。——
——我以为那样的话能激他上进,却没曾想,他竟真的会为了一句“证明自己”,转身就奔赴了刀光剑影的边关。——
——他走的那天,长安下着大雪,他把同心镯套在我手腕上,说“等我回来娶你”,我只敢小声说“你自己小心”,连一句“我等你”都没敢说出口。——
——后来的日子,我靠着数“一旬,两旬,三旬”打发时光,每一封他寄来的信,我都翻来覆去地看,看他写边关的风沙,看他画丑丑的敌军将领,看他叮嘱我“好好吃饭”,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
——我总盼着开春,盼着梅花开,盼着他能骑着阿赤,像从前那样笑着出现在我面前,把新奇玩意儿塞给我,说“溪儿,你看我没骗你吧”。——
——可我等来的,不是凯旋的他,是染血的玉镯,是“他为掩护弟兄们战死了”的消息。——
——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有多傻——我不该跟他说那些气话,不该让他觉得只有去战场才能证明自己,不该把他推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如果当初我没说他是废物,如果我告诉他“你这样就很好”,他是不是就不会走,是不是就不会永远留在那个寒冷的边关?——
——我在他的衣冠冢旁搭了草庐,守着梅林,守着我们的回忆。——
——梅花开的时候,我会跟他说“今年的梅比去年艳”,下雪的时候,我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想他是不是也在某个地方,看着同一片雪。——
——我以为我能这样守一辈子,守到头发全白,守到闭上眼睛,就能在另一个地方见到他。——
——直到那个将军出现,他说他杀了云深,说云深临死前还攥着玉镯喊我的名字,说要我做他的妾室。——
——那一刻我忽然就不怕了——我终于能去见云深了,终于能跟他说一句“对不起”,说一句“我其实一直都在等你”。——
——刀刃落在后背的时候,我没觉得疼,只想着手心的两只玉镯要攥紧些,别弄丢了。——
——雪落在脸上,凉丝丝的,我好像看到他了——他还是少年时的模样,摇着折扇,笑着朝我走过来,说“溪儿,我来接你了”。——
——云深,对不起,是我以前太固执,总爱说气话;云深,谢谢你,为了我变成了更好的人;云深,别担心,我没有嫁给别人,我来陪你了。——
——以后的日子,再也不会有分离,再也不会有等待,我们就守着这片梅林,看花开,看雪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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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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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季,外面飘着小小的雪花,像轻盈的羽毛,接触窗户后融化成水滴,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在窗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手机屏幕亮起的微光,映照着喜淮江略带疲惫却难掩期待的脸庞。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惺忪的睡眼里还残留着未散的困意,抬手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便猛地翻身起床,动作间带着几分急切。
她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套上厚实的外套,拿上车钥匙,脚步匆匆地出了门,鞋底踩在地面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机场里,广播反复播报着时间和航班信息,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穿梭。
熙熙攘攘的人流里,那抹粉色身影格外突出,美桉卿穿着米白色的大衣,推着行李箱,纤细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眼神不停地四处张望着,像在寻找着什么,目光里满是焦急与期待。
她走出机场,刺骨的寒风瞬间裹住她,吹得她脸颊生疼。
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把脸深深埋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温柔的粉眸,在寒冷的空气中忽闪着,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好像并没有寻找到,修长的手指在口袋里摸索着,拿出手机,指尖有些冰凉,快速地按下号码。
电话在响铃两秒后接通,她的声音带着三年时光沉淀下的成熟,还有一丝因久等而产生的委屈
美桉卿“喜淮江,你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她心头的寒意:
喜淮江“回头。”
她心头一震,猛地转头看去,喜淮江就站在离她三米处,含笑看着她。
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脖子上围着的围巾,是三年前她出国前送给他的礼物,此刻在他身上,依旧那么合适。
喜淮江“欢迎回来。”
他温柔开口,声音里的笑意仿佛能溢出来,然后快步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箱,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带来一阵暖意。
喜淮江“先去我家吧。”
喜淮江提议道。
美桉卿“好。”
美桉卿轻声应着,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车子发动,引擎的轰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外面的景物开始模糊,雪花还在簌簌飘落。
与外面的寒冷相比,车内无比暖和,暖气包裹着两人,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
喜淮江“你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喜淮江侧过头,看向美桉卿,目光里带着关切。
美桉卿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眼神飘向窗外:
美桉卿“还好,一开始不习惯,语言、生活节奏都不一样,挺难的。”
喜淮江“那你以后还会去吗?”
喜淮江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不妥,刚想解释一下,美桉卿便回答了。
美桉卿“不去了,我打算在国内发展。”
说完,她目光从窗外移开,转头看向喜淮江,眼睛亮晶晶的,笑着说:
喜淮江“以后都不去了。”
喜淮江与她对视一秒,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好像被烫到一样,慌忙移开目光,他轻咳两声,试图缓释刚刚的尴尬:
喜淮江“在国内发展也不错。”
美桉卿看着他,发现他现在比之前的喜淮江冷峻了些,少了几分年少的跳脱,多了几分沉稳。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朵上时,还是忍不住打趣:
美桉卿“欸?喜淮江你耳朵好红哦。注意保暖别冻伤了。”
喜淮江“啊?哦… 好… 的。“
喜淮江有些慌乱地应着,耳根似乎更红了。
车速变慢,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美桉卿准备解开安全带,手指刚碰到卡扣,就发现解不开,她皱了皱眉,小声嘟囔:
美桉卿“好像卡……”
她还没说完,喜淮江倾身过来,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的车门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包围圈,另一只手帮她解安全带。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呼吸,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
“咔 ——”
安全带解开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内格外清晰。
美桉卿下意识开车门,结果手肘不小心撞到喜淮江撑在她身侧的手,喜淮江毫无防备的,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美桉卿身上。
美桉卿眼睛瞬间睁大,满是惊慌和无措,身体僵硬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还有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喜淮江却在她耳边,用一种贱嗖嗖的语气说:
喜淮江“美桉卿,你想拥抱也不用这样啊。”
美桉卿“……”
美桉卿一时语塞,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
美桉卿“你快起来啦。”
进屋后,美桉卿把围巾挂在挂钩上,动作轻柔。
喜淮江摸着自己的背,有些踉跄地跟进来,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喜淮江“你下手这么狠?”
美桉卿“下次就不是一拳了!”
美桉卿说着,还调皮地比划了一下拳头。
喜淮江被她逗笑,连忙用求饶的语气说:
喜淮江“小的知错了。”
这时,喜淮江手机传来电话铃声,他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喜淮江,烟花准备好了。”
喜淮江“嗯,谢谢你们了。”
他挂了电话,看向美桉卿,眼神里带着期待。
他们简单吃完晚饭,喜淮江提出去外面散散步,美桉卿觉得可以,便同意了。
走在路上,美桉卿发现路上挂满了彩灯,一闪一闪的,像天上的星星落了下来,还有五颜六色的气球,随着晚风轻轻摇曳。
走到大桥上,喜淮江停下脚步,他拉住美桉卿的手,她的手有些凉,他便用自己的双手将她的手包裹住,然后指了指湖面。
美桉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突然,烟花冲入天空,“砰”的一声,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色彩,像一朵巨大的花,在黑夜里尽情盛开,然后又像流星雨般散落。
喜羊淮江转头,趁着烟花的声音,用尽全力,大声地说:
喜淮江“我喜欢你。”
美桉卿看向喜淮江,烟花的光芒映在她的脸上,那笑容还没停止,她故意装作没听清:
美桉卿“你说什么?”
喜淮江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又说了一遍,只是这一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喜淮江“我说…… 欢迎回来。”
美桉卿点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继续看向烟花,那一朵朵烟花炸开,又迅速消失,如同绚烂而短暂的梦。
然后,她侧过头,看着喜淮江,一字一句地说:
美桉卿“我也喜欢你。”
喜淮江身子一怔,瞳孔微微放大,他听到了…… 巨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烟花绽放的最后一刻,明亮的光芒照耀着他们拥抱的身影,在雪夜里,是那么美好、幸福。
喜淮江不知道的是,美桉卿在国外也想着他,对着异国的月亮,无数次默念他的名字,他们谁都不是单相思。
喜淮江“欢迎回来。”
喜淮江又轻轻说了一遍,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美桉卿“嗯嗯......”
美桉卿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满足地应着,仿佛要把这三年的思念,都在这一刻倾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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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友们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标题叫番外.怀你呢?
因为2和3都是类似于思念的
细节
2刀么?我觉得还好......
那两段独白会刀一点。
10741字哦
新书预告来咯~
书名:绪起风先听
双喜
校园文
大概11月底开书
好咯
11月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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