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视角,西幻pa,晚点更内容还在码(/_\)
#一本被视为希望的探索日记
「肩上的重量沉甸甸的,是铠甲,也是国王最后的眼神」
黄沙滚烫,风卷着干燥的土腥味扑面而来,吹动身后同伴们沾染尘灰的衣袍与头发。我们这支被誉为是所谓希望的队伍,像几粒被命运抛掷于此的顽石,在帝国与城邦撕扯出的巨大伤痕里艰难前行。脚下的土地是干涸龟裂的褐色,偶尔能踢到半掩在沙土里的断矛,或是几片风化的白骨,不知属于希腊还是波斯,死亡的气息似乎早已沉淀进每一粒沙尘里。
我们在寻找,神预中唯一可以解决这场战争的和平之石。
它在哪?我们不从而知,甚至连它的外貌我们都无法推测,只能跟着预测的地图走,朝着预言的方向走。我们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了,皇都的边际被黄沙掩埋,真田始终走在我的左侧半步,他覆着厚茧的手始终按在腰间阔剑粗糙的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每一处风蚀的岩壁和起伏的沙丘,仿佛那些沉默的阴影里随时会跳出潜伏的敌人。
自我们相识起,他便是这样,总是让人安心。
“水源,”柳的声音在右后方响起,平稳无波,他摊开一张用墨线和复杂符号勾勒出的羊皮卷地图,指尖精确地点在一片代表干涸河床的标记上,“前方三里,曾有溪流,枯竭超过三十年。”他抬起头,额前细碎的发丝被风拂动,露出沉静的眼,“但地脉深处有残存的湿气,桑原能感知。”环视了四周一圈,确定目前的位置暂时安全,才伸手打了个驻停的手势,对着站在丸井后半步的桑原开口,“麻烦了,桑原。”
看着他宽厚的手掌无声地按上地面,合上眼,眉头紧锁的样子,心里有一瞬的迷茫,对所谓的神预产生了一种叛逆的想法,但这种想法很快被打消,我们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因为我们需要它。不过片刻,桑原睁开了眼,他指向一处不起眼的低洼地带,声音低沉。“有…但很微弱,很深。”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置可否的笃定。丸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指间几粒色彩鲜艳的硬糖灵巧地翻飞着,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啧,总比没有强。”他语气轻快,目光却同样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指间的那点鲜亮成了灰黄世界里唯一跳脱的色彩。
找到水源后,心里一直压着的石头才终于落地,看了眼早就疲惫不堪的队伍,打了个调整的手势,便蹲到桑原感应到有水的地方,伸手画了个圈。“拜托了,丸井,就在这。”说着往旁边退了几步,等着丸井取水。可能是目标比较明确,搜索范围变小,取水时间也变少了,不到半刻钟便取完了水,又休息调整了下才继续启程。
还没走过半程,切原不耐烦地踢飞一块碎石,那石头骨碌碌滚下沙坡,在死寂中发出刺耳的声响。“还要走多久啊!”他抓了抓那头桀骜不驯的卷发,眼底翻涌着少年人特有的躁动与对战斗的渴望,“什么破石头,找到它真能结束这鬼日子?”他声音拔高,在空旷的荒原上显得有些突兀,在这一段路途上,这一幕已经发生了很多遍了。真的可以吗?在寻找的旅途中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我不能设想,又或者说我不敢,它其实更像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希望,我们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但一定要找到它。
“噤声,切原。”真田开了口,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切原缩了缩脖子,但嘴里不服气地咕哝着什么,眼神却依旧像不安分的野火,灼灼地扫过每一处可疑的阴影。柳生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在沙尘中依旧纤尘不染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细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腰间佩剑冰凉的剑柄,姿态优雅而警惕,像一把藏在丝绒里的薄刃。至于仁王……他像一道若有若无的银色影子,悄无声息地缀在队伍侧翼。他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全神贯注地戒备前方,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带着一种近乎玩味的漠然,更多时候是投向极远处那片被热浪扭曲的地平线,或是我们身后扬起的、迟迟不肯落定的沙尘。
“在神话中有过描写,希腊,这个由众多小国组成的城邦联盟,在长期的内战与外侵使得人民苦不堪言,国家摇摇欲坠。在这危难之际,谷物与丰收女神得墨特尔挺身而出。她深知海蓝宝石蕴含的强大力量,于是决定在斯巴达和雅典的土地中埋下这珍贵的宝石。这一举动带来了显著的改变,最终,当战争的尘埃落定,海蓝宝石成为了人们心中那颗永不磨灭的和平之石。”柳突然开口,纤细的手指落到羊皮卷上,目光顿了一瞬,转而看向切原。“即使它不存在,我们也要找到。”
太阳毒辣地炙烤着,汗水流进眼角,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我抬起头,目光越过这片狼藉的战场,投向远方。在夕阳熔金般的光辉里,天际线的轮廓变得模糊而巨大,一座庞大得难以想象的遗迹轮廓,如同沉睡巨兽的骨骸,静静盘踞在地平线的尽头。风化的巨石堆叠成狰狞的形态,在暮色中投下漫长而扭曲的阴影,一直延伸到我们脚下,带着一种无声的、沉重的压迫感。
柳无声地走到我身侧,展开那张羊皮地图,他修长的手指落在地图上一个特意用深蓝墨水圈出的点上,那标记的旁边,绘着一颗水滴状、内部仿佛有光芒流转的宝石图案。“得墨特尔女神的宝藏,”柳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面对庞然巨物时的审慎,“‘和平之石’的入口,就在那里面。”他抬头,目光穿越逐渐浓重的暮色,落在那片巨大而沉默的遗迹黑影上,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初。风骤然猛烈起来,卷起沙砾抽打在脸上,带着入夜前的寒意。那遗迹巨大的黑影仿佛在暮色中又膨胀了一圈,无声地覆盖过来。它静静地矗立着,像一只沉默的巨兽,张开了通往未知与凶险的黑暗巨口,等待着吞噬,或者赐予。
而我们站在它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