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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泼了满山残血，霍惊澜的玄铁剑钉在峭壁之上，剑穗缠着任祁夏的发带，在朔风里猎猎作响。
山匪的狼牙箭擦着她耳畔掠过，削断几缕青丝，霍惊澜旋身将人抵在岩缝间，鼻尖蹭过她染血的唇角：“任老板这剿匪的法子，是跟《九章算术》学的？”
任祁夏攥紧掌心的锡纸罗盘，琉璃镜面倒映着匪寨星罗棋布的哨塔。
三日前她推演出匪徒换防的间隙，此刻月移柳梢，正是北斗柄指正东的时辰。
“坎位第七哨塔。”她指尖划过霍惊澜掌心，沾着硝粉绘出八卦阵图，“用你剿燕山十八路的火龙阵，两刻钟破门。”
霍惊澜低笑咬住她耳坠，犬齿在珍珠面上留了道白痕：“任姑娘连我五年前的战法都摸透了，不如……”
话音未落，三支鸣镝箭破空而起，他揽着任祁夏滚进岩洞，玄甲撞碎石棱的刹那，唇重重碾过她颈侧动脉。
山匪的咆哮声逼近洞口，任祁夏反手抽出他腰间匕首。
霍惊澜却扣住她手腕，将利刃抵在自己心口：“要取信那匪首，需得这般。”说着撕裂肩头旧伤，鲜血浸透任齐夏半幅罗裙，“委屈姑娘扮作押送囚犯的商女。”
月过中天时，任祁夏的牛车碾过匪寨吊桥。
霍惊澜双手缚着浸过鸡血的麻绳，颈间戴着她那串银算盘，锁链随颠簸叮当响。
守门匪徒掀开车帘，正见个素衣女子拿绢帕拭泪：“这杀千刀的军汉劫了妾身的茶队……”
霍惊澜适时挣扎，腕间血珠溅在匪徒脸上。
任祁夏的锡纸罗盘从袖中滑落，琉璃镜面闪过一道冷光——这是给埋伏山腰的沈不弱发信号。
“小娘子好颜色。”匪首的弯刀挑开任祁夏面纱，忽被她反扣手腕，三枚茶针封住要穴。
霍惊澜震碎麻绳，玄铁剑自牛车底板弹出，寒光削断十丈外的寨旗。
瞬间，整个寨子陷入混乱。
“任老板算漏了一着。”霍惊澜背贴着她厮杀，剑锋挽出九朵血花，“匪首的姘头藏在巽位地窖。”
他踹开扑来的匪徒，趁机在她唇上偷了个带血的吻，“此战若胜，姑娘得赔我件新袍。”
“你…………”
不是呀，按现代来说，她还是个未成年——17岁！
“你犯法了！”
“没犯！就算真的犯了，我还是要再犯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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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祁夏旋身射出茶针，针尾拴着浸油的棉线。
锡纸镜折射月光点燃引线，火龙顺着她布下的硝石阵窜起，将匪寨吞入滔天烈焰。
霍惊澜在火雨中护着她后撤，忽然闷哼一声——淬毒的弩箭穿透左肩。
“霍惊澜！”任祁夏第一次唤他全名。
将军却笑着将箭矢按得更深，黑血顺着指缝滴在她襟前：“终于肯认我了？”
沈不弱以及霍惊澜的部下率兵冲上山时，正见霍惊澜将任祁夏困在焦木之间。
玄甲碎了大半，裸露出纵横交错的伤疤，他染血的手掌托住她后颈，喘息粗重如负伤的兽：“任祁夏，你心跳得比茶汤沸腾还急。”
任祁夏：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莫名有点带感，怎么肥事？
山风卷着灰烬掠过，霍惊澜忽然低头。
第一个吻落在她沾着硝粉的眼睑，第二个吻蹭过染血的唇角，第三个吻终于衔住颤抖的唇瓣。
任祁夏咬破他的舌尖，血腥气混着茶香在齿间纠缠，霍惊澜的掌心贴着她后腰的曲线，将人抵在尚有馀温的烽火台上。
早在第一个吻吻上来的时候，周围的将士们自觉都扭过了头，沈不弱也不甘的扭过了头。
“将军的袍子……”任祁夏扯开他残破的衣襟，指尖抚上心口箭疤，“拿命来抵可好？”心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任祁夏便说了出来。
霍惊澜擒住她的手按在滚烫的胸膛，眼底映着未熄的山火：“早就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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