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沈玉蘅前脚刚踏入府中,后脚便撞见了同父异母的妹妹,沈珊颖。
“哟,这大晚上的,天又如此寒冷,大姐姐这是从哪来呀?莫不是去外边寻了哪的男人,私会呐?”说完还佯装向外望。
沈玉蘅无心搭理,便绕过她回了房。
“切。自命清高的贱骨头罢了。”沈珊颖内心嘀咕着。
回到房中,沈玉蘅拿出母亲名下几家铺子的账本一一查阅,心中盘算着如何拉拢各地富甲一方的商人。看到名为丽拂的绸缎铺子,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沈玉蘅指尖划过"丽拂绸缎庄"的烫金账本,烛火在账页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这家坐落在朱雀大街的绸缎庄,虽在母亲名下,却因掌柜贪墨几近荒废,如今倒成了她手中最锋利的棋子。
第二日清晨,沈玉蘅换上寻常绸缎衣裳,带着贴身丫鬟青梧直奔丽拂绸缎庄。破败的门楣上,褪色的匾额在寒风中吱呀作响,店内蛛网垂落,几匹褪色的绸缎随意堆放在蒙尘的货架上。老掌柜见是东家千金,慌忙跪地,额角渗出冷汗。
"王掌柜这是身子不适?"沈玉蘅指尖抚过布满裂痕的柜台,"听闻您上个月才从江南进了二十匹云锦,怎么不见踪影?"话音未落,青梧已将几本账册重重拍在桌上,"我们小姐可不像夫人好糊弄!"
王掌柜脸色骤变,扑通一声瘫坐在地,抖着嘴唇招认了勾结外贼倒卖绸缎的罪行。沈玉蘅垂眸冷笑,从袖中抽出休书:"念在你为沈家效力多年,自去官府投案吧。"待王掌柜被官差带走,她转身对候在一旁的年轻账房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新任掌柜。若还有勾结外人的事,这姓王的就是个例子。"
三日后,丽拂绸缎庄张灯结彩重新开业。沈玉蘅特意请来了城中最有名的绣娘,在临街橱窗展示新制的百鸟朝凤嫁衣。金线绣就的凤凰栩栩如生,引得行人纷纷驻足。正当人群喧闹时,一顶华丽的马车停在店前,车帘掀开,露出沈珊颖骄矜的面容。
"姐姐这是唱的哪出?"沈珊颖踩着金线绣鞋进店,目光扫过满室绸缎,"这般寒酸的铺子,倒像给下人置办粗布的地方。"她伸手要去扯那件嫁衣,却被沈玉蘅抬手拦住。
"妹妹可知这嫁衣用的是什么料子?"沈玉蘅示意绣娘展开衣摆,"这是用南海鲛人泪染就的鲛绡,每匹都要等月圆之夜鲛人落泪才能制成。"她话音未落,人群中已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沈珊颖脸色骤变,强笑道:"姐姐莫不是在编故事哄人?"话未说完,店外忽然传来马蹄声。镇国公府的管家快步而入,向沈玉蘅行礼:"我家世子听闻丽拂有稀世鲛绡,特命在下前来求购。"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镇国公府在京城位高权重,世子更是皇上亲封的镇远大将军,未婚配的消息一直是京城贵女们关注的焦点。沈珊颖脸色惨白,看着管家捧着嫁衣离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晚,沈府内灯火通明。沈珊颖冲进父亲书房告状,却见沈玉蘅正将一叠银票推到父亲面前:"这是丽拂绸缎庄三日内的盈利,女儿想以此为契机,在城西开设绸缎行。"
沈陌看着银票上的数目,眼中闪过惊喜:"蘅儿有心了。"转头斥责沈珊颖:"你看看你,整日只知争风吃醋,学学你姐姐!"
半月后的诗会上,沈玉蘅身着丽拂新制的月华裙惊艳亮相。裙裾流转间,似有星河倾泻。京城贵女们纷纷围上来询问,沈玉蘅笑着应允定制,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脸色铁青的沈珊颖身上。
她知道,这不过是第一步。待绸缎行开业,她便能以生意为由结交各地富商,慢慢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谢昭衍看着不远处与众贵女介绍的沈玉蘅:“是有些手段。”说罢便转身离去。
宫中,明政宫。
“陛下,三殿下来了。”皇帝身边的掌事公公李福宝传话。
“请他进来。”当今皇帝虽患有隐疾,时不时是发作得厉害,表面上看却一副威严样。
“参见陛下。”谢昭衍行了个礼。
“免礼。你素日鲜少入宫,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皇帝抬眸望向他。
“父皇英明。儿臣已及弱冠之年,也到了婚娶年纪。”
“行了,不必旁敲侧击,说吧,哪家的姑娘值得你到朕面前来请旨?”
“回父皇,是京中富商沈家的大小姐,沈玉蘅。”
“你母妃同我说过。名下的绸缎庄越来越出名了,连你几个皇妹都想着能买来制新衣。既然如此,朕听着也不错,这婚赐便赐吧。来人,拟旨。”
沈玉蘅才回到府中不久,圣旨便已抵达府中。
这门婚事,算是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