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夏季。阳光滚烫,肆意倾洒在大地上,树叶被晒得蜷曲,柏油马路也变得软绵绵,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炽热的气息,仰望湛蓝的天空,眼前的太阳刺得让人睁不开眼,犯困不已。
“志远三中”校门外挤满了人,零零散散,小吃摊位混杂在人群中,烤肠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校门。“啊啊啊啊老子要热死了!这什么烂天气,想把我们烧死?”“你快得了吧老范,这又不是第一次这么热,待会请你吃个雪糕,把你作业给我抄抄……”不久后,校门外的人群逐渐走空了,只有一位保安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像个显眼包。。。
“喂哥,不儿这校门口咋没人啊,不会都上课了吧?我就说早点来早点来你就是不同意,我现在趁人家上课走进去跟个陌生疯女人冲进班级似的,哎呀你别说了你先告我教学楼怎么走!主任?我上哪找主任了么?!”一开口,便是银铃般清脆的声响,笑声裹夹在话语里,带着随性和滑稽的语调,像是在逗人开心,却用爽朗的温度,毫无保留的情绪的出。
果断挂电话后,白堇毫不犹豫的就迈步走进校园,这时,被一根粗壮黝黑的胳膊挡住了视线:“上学期间,学生不可以染头发进校园,嗯?居然还带美瞳,几年几班的还迟到,看我不通报你”
“……不是保安大爷啊呸保安叔叔,我是刚来的转校生,还有我这不是染的,这玩意天生的!我混血儿啊哥,还有什么美瞳啊我都不会带!”
她一头天生蓝白渐变发色的短发,刘海长度只到眉间,像是将夏日的清爽与冬日的纯净融于发间,深蓝眼眸满含笑意,好似藏着璀璨星辰。她笑起来时,嘴角高高扬起,毫无保留,平日里行事大大咧咧,不讲究那些琐碎的形象包袱,活脱脱的女汉子。但在旁人眼中,她这毫无心机的模样,却显得可爱得恰到好处,大方又温暖,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独特魅力。
“这男的说话声音咋这么夹?别给我整这些不男不女的!这转来的新生怎么一个比一个倔了呢?”
“……你的沉默震耳欲聋”她摸摸在心里唱。
跟保安大爷理论了半天,就像是一场激烈的讨价还价,才勉强走进校园。她双肩背着浅黑色书包,白底短袖外面套着黑色防晒服,短袖中间印了小小的两颗雪花当做装饰,穿着白色运动鞋。头扭来扭去,眼神像是打量着这所学校:“这教学楼不高操场到时挺大—”一个篮球滚到了她的脚底,她头轻轻一歪,弯腰捡起:“哪来的篮球?不过正好,反正现在也没人,帅气投个篮,好久都没打篮球了呢。”她微微屈膝,篮球在指尖灵动跳跃,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锁定篮筐,随后轻盈起身,手臂舒展上扬,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干净利落,恰似夏日里绽放的一抹亮色。“nice!漂亮进球,唉不愧是我哥叫我打的球,百发百中!”
“对…对不起。”耳边来了一句声音小的如蚊子般的喃喃声,像是揉碎的纸片,白堇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时候什么,感到莫名其妙,转过身来,嘴巴微微张开呼吸,眼前的女孩耳尖已经涨成樱桃色,发尾扫过米色领口,带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皂角香。她的马尾低低悬在颈后,橡皮筋缠绕的地方微微毛躁,发梢天然带着浅棕色光晕,像是被太阳晒褪色的旧书签。蓝白校服裹着单薄的肩膀,袖口洗得发白,运动裤侧边的条纹磨得模糊。那双藏青色帆布鞋,鞋头泛着灰白,鞋带却永远系得一丝不苟,像两串小心翼翼的省略号。脸颊微微红晕,黑眼镜框滑倒鼻尖,露出睫毛下怯生生的眼睛。“球…我不小心扔到你……”
白堇像是个反应迟钝的人,盯着她看了好久好久,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嗯?”,她头轻轻一歪,“没事儿呀,连我身体都没砸到,就是慢慢滚过来了而已的,正好我也练练我的球技,不用道歉。”这声线温柔的如风铃,悦耳动听。“哦对了!我是这学期高一的新生,我叫白堇,我记得…哦对,我在高一三班,请问教学楼在哪呀?”白堇眼眸中像是闪着星星,繁星点点。
她刚从地上笨拙的抱起篮球,与她对上视线,又立刻低下头,在白堇说出三班的那一瞬间,她看着地板愣了几秒,缓缓说:“一直直走,然后…右拐进大门就是……”这次白堇学聪明了,在她说话时把耳朵凑到她嘴边,但还是有点距离的,风掠过走廊尽头的旧纱窗,带着铁锈味的玻璃碴在林小满脚边叮当作响。她把校服领子又往上提了提,发梢垂落的弧度像半片枯萎的银杏叶,浅棕色的发尾在低马尾里轻轻晃。但她的声音像从旧八音盒漏出的细沙,带着蜂蜜般的清甜,在灰尘浮动的光柱里盘旋。窗外的老槐树沙沙摇晃,像是在小心翼翼地为她和声。
白金还想跟她聊些什么,但已经迟到快两节课了!她低头看课完表后顺着她指的路跑去,背过身与她再见,身影越来越小,知道没了声音,这时正爬这楼梯的白堇才反应过来,还没问她名字……
但她还浑人不知,她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