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传来一声凤鸣,整个世界开始动荡不安,萧烬从镜子里走了出来,寒冽仙尊眼神露出一丝惊恐,江喻从混沌的记忆里找出关键信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刚像个神经病一样懦弱,他对不起萧烬,他就要自己扛。
空中传来一声凤鸣,整个世界开始动荡不安,萧烬从镜子里走了出来。寒冽仙尊眼神露出一丝惊恐,江喻却在混沌记忆翻涌中,攥紧了掌心——前世那些混乱又禁忌的画面,如淬毒的针,一下下扎进他的神识。他记起了,前世自己是如何将萧烬压在榻上,用最狠的情欲,碾磨对方的尊严与恨意。如今因果轮回,萧烬自镜中踏血而来,江喻明白,该还的,躲不掉。
“师尊,您先走。”江喻声音发涩,却硬撑着挺直脊背,将寒冽仙尊护在身后。寒冽仙尊刚要开口,萧烬已抬手召出凤凰虚影,那虚影裹挟着焚天恨意,直直碾向师徒二人。天道妄图阻拦,可法则之力刚触到萧烬周身,便被他如饕餮般吸食殆尽,萧烬在魔域以恨为引,早将吞纳天道之力的法子,炼得凶戾异常。
凤凰虚影擦着寒冽仙尊的衣摆掠过,将地面犁出狰狞沟壑。江喻猛地前扑,用身体替寒冽仙尊挡下余威,后背被气浪掀得血肉模糊。他顾不上疼,踉跄着站起,直视萧烬:“前世是我造孽,今日…… 您要剜心、拆骨,我都接着。” 这话像一把盐,撒在萧烬溃烂的旧伤上,他眸中暗火翻涌,凤凰虚影竟渗出黑红魔气,将天地映得昏沉如狱。
“江喻,你倒会装好人。”萧烬的声音像淬了冰碴,“前世你把我囚在榻上时,可曾想过今日 ‘愧疚’?” 魔气缠绕的凤凰虚影,化作无数锋利羽刃,劈头盖脸向江喻绞去。江喻不躲不避,任由那些羽刃划破肌肤,血珠溅在虚影上,竟让魔气出现一瞬紊乱——这血里,藏着他对前世孽缘的赎罪执念,与萧烬恨意相冲,成了最锋利的 “逆鳞”。
寒冽仙尊在旁,看着江喻被虐却不还手,又惊又怒:“萧烬!你我同为修仙者,这般滥杀,就不怕遭天谴?” 萧烬瞥他一眼,凤凰虚影分出一道气劲,将寒冽仙尊掀出数丈远,撞在残败的石柱上。“天谴?” 他似听到最可笑的话,“当年江喻对我施虐时,天道可曾睁眼?如今我不过讨回血债,倒成了 ‘滥杀’?” 每一个字,都咬着刻骨的怨。
江喻见寒冽仙尊受伤,终于慌了神,运转灵力想援护,却被萧烬预判,凤凰虚影卷住他的脚踝,将他狠狠甩向镜面。“哐当” 巨响中,江喻后背撞在镜上,镜面龟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前世记忆如潮水漫灌——他看见自己用术法封住萧烬灵力,看见对方红着眼眶骂 “疯子”,看见情欲蒸腾里,萧烬从抗拒到被碾碎尊严的绝望…… 那些画面,比羽刃割肉更疼。
“我知道…… 我赎不清……”江喻咳出黑血,那是被魔气侵染的征兆,“可求您…… 别牵连师尊……” 萧烬盯着他染血的脸,突然笑了,笑声里却没有半分快意:“江喻,你以为装可怜,就能抹掉前世的脏?” 凤凰虚影再次凝聚,这一次,虚影中竟浮现出前世那间密室的幻象——榻上人影纠缠,被压在下的人眼中,恨意与屈辱交织。
江喻别过脸,不敢直视这残忍的 “回放”。寒冽仙尊却在此时,强提最后一口灵力,祭出仙门秘宝 “净世钟”。钟声震得天地嗡鸣,将凤凰虚影暂时震散。“徒儿,走!” 寒冽仙尊拼着本命受损,为江喻挣出一线生机。江喻却摇头,他知道,今日若逃,萧烬的恨只会缠上更多无辜。
“萧烬,”江喻跪坐在碎裂的镜前,血在身下洇开暗红的花,“前世我犯的错,用这身血肉偿。但求您…… 此后放过仙门,放过师尊……” 他缓缓抬起手,要自剖心脉——这是修仙者最狠的 “赔命” 法子,心脉碎,神魂灭,再无轮回。
萧烬瞳孔骤缩,凤凰虚影不受控地绞向江喻的手。他自己也说不清,是恨江喻轻贱性命,还是…… 怕这混蛋真就这么死了,把那些腌臢的、痛苦的、却又无法割舍的前尘,彻底埋进尘土。魔气与仙力在半空炸响,天地再次震荡,而江喻悬在胸前的手,终究没能落下——不是因为心软,是因为萧烬的恨,从来就没想过 “放过”,他要的,是让江喻活着,用无尽的折磨,赎那一世的罪。
镜中残像仍在摇晃,江喻的血顺着镜面流淌,仿佛在书写一道永远算不清的孽债。萧烬站在阴影里,看着江喻狼狈却固执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冷到极致的笑。这场因前世情欲孽缘而起的劫,远没到终章,毕竟有些恨,要活着,要痛着,要彼此纠缠到天地同烬,才肯罢休 。
凤鸣咽恨,孽债灼身(续)
萧烬望着江喻悬在胸前、因剧痛而颤抖的手,凤凰虚影裹挟的魔气如活物般攀附上江喻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江喻喉间溢出破碎的闷哼,脖颈处的魔气化作尖刺,一下下扎进皮肉,像是在复刻前世那些被囚于榻上时,江喻用术法在他身上留下的疼。
“想赎罪?”萧烬的声音冷得刺骨,“你欠我的,不是一死能了。” 说罢,魔气裹挟着江喻,将他甩向镜面裂痕处。江喻后背与碎镜相撞,尖锐的镜碴刺入血肉,他却连闷哼都被掐在喉咙里——萧烬的魔气正顺着伤口,绞杀他的灵力,每一丝挣扎,都带着剜骨之痛。
寒冽仙尊拖着重创之躯,挣扎着爬向江喻,却被一道魔气屏障拦住。“萧烬!你若要泄恨,冲老夫来!当年是老夫…… 是老夫没能看透江喻的孽障!” 寒冽仙尊额头抵在屏障上,仙血顺着皱纹滑落,“他虽造孽,可这些年护着仙门、守着正道…… 也算赎了半条命!”
萧烬垂眸看着寒冽仙尊,凤凰虚影中分出一缕魔气,轻轻挑开寒冽仙尊的衣襟——那里,一道狰狞的旧疤蜿蜒盘踞,是当年为护被魔修围攻的江喻,硬生生挨下的致命伤。“护道?” 萧烬笑了,“仙门正道,护的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辈,护的是纵容弟子行恶的伪善?” 魔气化作利刃,将那道旧疤再次撕裂,鲜血溅在屏障上,寒冽仙尊惨叫一声,却咬着牙没再求饶。
江喻看着师尊受苦,双目赤红如血,体内被压制的邪术灵力不受控地暴走——前世他为囚住萧烬,曾私自研习禁术,那些被封印的凶戾力量,此刻因极致的痛苦与愧疚,疯狂反噬。江喻周身浮现出黑色的锁链符文,与萧烬的魔气纠缠撕扯,天地间,仙、魔、禁术之力绞成死结,空间开始崩塌,碎石如雨点砸落。
“你竟还留着这脏东西。”萧烬看着江喻身上的禁术符文,眸中恨意翻涌。前世,就是这禁术,让他灵力被封、尊严被碾,成了江喻榻上的玩物。可他没料到,江喻的禁术暴走,竟会引发空间乱流,将三人卷入了一处奇异的 “记忆夹缝”——这里,漂浮着无数残碎的记忆片段,有江喻儿时被寒冽仙尊捡回仙门的温暖,有萧烬在魔域挣扎求生的血腥,更有前世那间密室里,最不堪的情欲与恨意。
江喻被乱流甩在一块记忆残片上,眼前浮现出自己七岁那年的画面:寒冽仙尊抱着浑身是伤的他,踏过尸山血海,仙袍被血浸透,却仍温声说“徒儿别怕,往后,仙门是你的家”。下一刻,残片翻转,又出现萧烬被魔域长老剥皮炼魂的场景,对方濒死之际,攥着一块染血的玉佩——那是江喻当年不慎遗落在魔域的,是一切孽缘的开端。
“原来…… 你早该恨我。”江喻盯着那玉佩,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他终于明白,前世萧烬初见他时,眸中那抹复杂的恨意从何而来——不是单纯的憎恶,是被炼魂之痛折磨时,攥着仇人的玉佩,却在濒死幻觉里,错把恨意当成了执念的荒谬。
萧烬被乱流卷到另一处残片,看到的却是江喻在仙门藏书阁疯狂查阅禁术的画面。烛火摇曳中,江喻的脸因偏执而扭曲:“只有学会禁术,才能突破仙门桎梏,才能…… 保护想保护的人。” 残片里的江喻不知道,他想 “保护” 的私心,会将萧烬拖入无间地狱;萧烬更不知道,江喻研习禁术的最初动因,是百年前仙魔大战,寒冽仙尊为护他被魔修废了修为,江喻发誓要变强,却在歧路上越走越远。
寒冽仙尊落在两人中间的残片上,看着这一幕幕,仙泪混着血滑落:“是老夫…… 是老夫让你们都成了执念的囚徒……” 他想伸手触碰残片里的江喻,却穿影而过,徒留指尖泛着苍凉的光。
萧烬看着江喻因残片画面而崩溃的模样,凤凰虚影竟出现一瞬迟疑。可下一刻,记忆夹缝因承受不住三股力量的冲撞,开始剧烈收缩。江喻猛地扑向萧烬,用禁术符文暂时稳住空间,却被魔气再次绞伤内脏。“走…… 师尊…… 带萧烬走……” 江喻咳出的血溅在萧烬脸上,“这夹缝…… 要塌了…… 别让我们的孽,牵连更多……”
寒冽仙尊含泪运转最后一丝灵力,强行开辟出逃生通道。萧烬却在通道开启的瞬间,用魔气将江喻捆在身边:“他造的孽,我要亲眼看着他还。” 说罢,拽着江喻踏入通道,寒冽仙尊无奈,只能紧随其后。
三人跌出记忆夹缝时,正落在仙门主峰之巅。天地已因空间乱流变得面目全非,残阳如血,映着三人染血的身影。江喻被萧烬甩在地上,禁术与魔气的双重反噬,让他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萧烬看着满目疮痍的仙门,看着江喻奄奄一息的模样,凤凰虚影突然发出哀鸣——这哀鸣里,有对命运捉弄的不甘,有对前世孽缘的无解,更有连萧烬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江喻将死的无措。
“你不能死。”萧烬攥住江喻的手腕,魔气与禁术之力在两人周身疯狂对冲,“你欠我的债,要活着用每一口气来偿。” 江喻望着萧烬,嘴角扯出一抹带血的笑,他能感受到,萧烬的魔气虽狠辣,却在微妙地护住自己的心脉——这个恨他入骨的人,在生死关头,竟本能地不愿让他死。
寒冽仙尊看着这一幕,突然惨笑道:“原来…… 你们早就缠成了死结,连恨里,都掺着舍不得。” 话音未落,天道残余的法则之力突然袭来——它感知到禁术与魔气的交融,要将这 “逆乱天命” 的 trio 彻底抹杀。
萧烬将江喻护在身下,凤凰虚影与魔气疯狂绞杀法则之力,江喻则调动体内残余的禁术灵力,为萧烬补充消耗。两股本应敌对的力量,此刻竟奇异融合,在天道压力下,绽出妖异又壮烈的光。寒冽仙尊见状,也祭出本命精魄,汇入这股力量——仙门传承、魔域恨意、禁术执念,在生死一线间,拧成了对抗天道的利刃。
当法则之力被绞碎的刹那,江喻终于昏死过去。萧烬抱着他,魔气缓缓涌入他体内续命,凤凰虚影褪去凶戾,竟浮现出两人前世初见时的画面:萧烬被魔修围攻濒死,江喻误闯入魔域,用仙门治愈术救下他,那时的江喻眼中,只有纯粹的悲悯;那时的萧烬,在昏迷前,记住了这抹让他在地狱里,也忍不住回望的光。
“原来…… 最开始,是光先照进了地狱。”萧烬望着昏迷的江喻,眸中恨意仍在,却多了丝连他都没察觉的、劫后余生的颤栗。寒冽仙尊坐在一旁,看着两人,长叹一声:“孽缘也好,死结也罢,这天地容不下的,或许…… 本就该由你们自己,挣出一条生路。”
残阳渐落,暮色笼罩着满目疮痍的仙门。萧烬抱着江喻,身影没入黑暗,他要带着这具满是罪孽与愧疚的身躯,去寻一个答案——是让恨意彻底焚尽彼此,还是…… 让那抹曾照进地狱的光,重新照亮被恨扭曲的灵魂。而这场因情欲孽债而起的劫,在天道法则破碎的余波里,终于露出了它最残忍也最真实的底色:有些恨,是爱的骸骨;有些赎罪,是重新爱上那个满身疮痍的 “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