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路

许家的餐桌上热气腾腾，六菜一汤围绕着中央那碗浮着醪糟的汤圆，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许知韵坐在张凌赫对面，目光不时掠过他修长的手指——此刻那双手正熟练地使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鱼放到她碗里。

许妈妈"凌赫，别光顾着给小韵夹菜，你自己也多吃点。"

母亲笑吟吟地盛了一碗鸡汤递给他，

许妈妈"看你瘦的，在德国肯定没吃好。"

张凌赫"谢谢阿姨。"

张凌赫双手接过，动作恭敬又自然，

张凌赫"德国的食物确实...不太合胃口。"

父亲开了一瓶珍藏的黄酒，给张凌赫倒了小半杯：

许爸爸"来，尝尝这个，活血化瘀，对肩膀的伤有好处。"

许知韵惊讶地看了父亲一眼——他怎么会知道张凌赫肩膀受伤？

随即意识到肯定是母亲告诉他的。

这对夫妻之间的信息传递速度简直惊人。

许爸爸"爷爷现在谁在照顾？"

父亲抿了一口酒问道。

张凌赫"请了专业的护工，"

张凌赫放下筷子，

张凌赫"我父亲也暂时留在那边。医生说再观察两周，如果情况稳定就可以回国调养了。"

许爸爸"那就好，老人家最怕在国外生病，语言不通，医疗体系也不熟悉。"

父亲点点头，

许爸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和你爸爸当年可是过命的交情。"

许知韵眨了眨眼，她从不知道父亲和张凌赫家有这么深的渊源。

许知韵"爸，你和张...凌赫的爸爸很熟？"

她试探性地问。

许爸爸"何止熟，"

父亲笑着又给张凌赫夹了块排骨，

许爸爸"他爸张教授是我大学同学，后来一起创业失败，他继续搞学术，我转行做了生意。"

他转向张凌赫，

许爸爸"你爸最近还在研究那个...什么粒子来着？"

张凌赫"量子纠缠。"

张凌赫的嘴角微微上扬。

许爸爸"对对对，整天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两个粒子隔着多远都能互相影响..."

父亲摇摇头，又突然想到什么，

许爸爸"哎，这不就跟你们俩似的？

许爸爸小时候好得跟一个人一样，分开这么多年，兜兜转转又遇上了。"

许知韵差点被汤圆噎住，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她和张凌赫？

许妈妈"缘分这东西，说不清楚的。"

母亲适时地插话，给许知韵递了张纸巾，

许妈妈"凌赫，你回国后工作还顺利吗？"

张凌赫放下碗，姿态端正得像在回答教授提问：

张凌赫"谢谢阿姨关心。

学校那边已经批准了我的调职申请，新学期开始就去数学研究所报到，主要负责算法优化和理论研究。"

许知韵"那还教课吗？"

许知韵忍不住问。

张凌赫"暂时不安排教学任务。"

张凌赫的目光与她相遇，又很快移开，

张凌赫"不过如果许知韵同学有数学问题，随时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这个回答让许知韵心跳加速。

他特意强调"办公室"，是在暗示他们以后的关系不再是师生了吗？

许妈妈"那太好了！"

母亲拍了下手，

许妈妈"小韵数学一直不太好，有你这个专家辅导，我们就放心了。"

许知韵"妈！"

许知韵羞恼地抗议，却在桌下感觉到张凌赫的脚轻轻碰了碰她的鞋尖，又迅速离开。

这个微小到几乎像是错觉的接触，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张凌赫"说起来，"

张凌赫突然转向父亲，

张凌赫"许叔，开学后如果方便，我可以送小韵去上学，开车比坐火车方便，而且我也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