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病房里暂时只剩下他们和医生。

医生给张凌赫的伤腿做了紧急处理和固定，并叮嘱了注意事项，也去准备后续的冰敷用具。

门刚关上，许知韵就再也忍不住，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

许知韵“你……你疼不疼？”

她想伸手去碰碰他，又怕弄疼他，手悬在半空，模样可怜又无助。

张凌赫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满脸的泪痕，心里又软又疼，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伤。

他努力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想抬手帮她擦眼泪，却因为动作牵拉到伤处，笑容瞬间扭曲了一下。

张凌赫“别哭，真没事……养养就好了。”

他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张凌赫“你哭得……我更疼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许知韵立刻用力吸了吸鼻子，拼命想忍住眼泪，那强装坚强却又忍不住抽噎的样子，让张凌赫的心揪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随后推开。

王梦瑶搀扶着脚踝包扎好的陆行止走了进来。

陆行止脸上带着十足的歉意，一进门就看向病床上的张凌赫：

陆行止“张老师，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冲得太猛，没刹住……”

张凌赫迅速收敛了面对许知韵时才有的柔软情绪。

神色恢复了一位老师应有的宽和与大度，他笑了笑，打断陆行止的道歉：

张凌赫“陆行止，不用说对不起。

张凌赫篮球场上的碰撞在所难免，这就是竞技体育，只是个意外，你别往心里去。”

他的态度诚恳而坦然，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陆行止松了口气，但内心的愧疚感并未完全消散。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站在床边的许知韵。

她眼睛红肿，鼻尖也是红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显然刚刚哭得很厉害。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张凌赫身上，那双盛满担忧和心疼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床上的人。

陆行止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泛起一阵细微而清晰的疼。

不是为自己扭伤的脚踝，而是为许知韵此刻的眼泪，为她那份毫无保留倾注在另一个人身上的关切。

而一直默默搀扶着陆行止，注意力其实大半都在他身上的王梦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看到了陆行止望向许知韵时，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有关切，有愧疚，但更深处的，是一种她隐约能够辨认出的、带着失落的心疼。

那种眼神，和他平时看其他同学时完全不同。

一股酸涩又带着点尖锐的情绪，像藤蔓一样悄然缠上了王梦瑶的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陆行止的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追随许知韵？

难道就因为她家境优渥，长相甜美，是所有人眼中的乖乖女吗？

自己那么努力，拼命想要摆脱原生家庭，想要变得更好，为什么在他眼里，好像永远都比不上许知韵轻易就能得到的一切，包括他那份隐秘的关注？

她扶着陆行止手臂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了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