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坐上丞相之位,在朝堂之上稳固了自己的权势。为了向她的父亲复仇,她把父亲送到了府外的庄子,还对外宣称家父年事已高,需要静养。她那可“敬”的父亲啊,丞相之位被她夺取后,遭受了多重打击,最后竟被活活气死。至于她那“贤惠”的主母,她不是擅长装病卖惨吗?那便让她继续留在丞相府里装下去。她的祖母对她自是极好,故她就一直勤勤恳恳地在她膝下尽孝。她那些族内的兄弟姐妹们,对她友善的,她自然是会留他们一命;与她有仇有怨的,该杀的杀,该送入狱中的就送入狱中。但是,一切都太晚了,她的脸早就被他们毁得不成样子。那次烧伤留下的疤痕一块块地布满脸庞,触目惊心。还有那些阴险小人下毒留下的毒痕,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也无法用胭脂水粉掩盖,从此她只能每日戴着面具示人。
自从容珩入住府邸,她精心安排了各式膳食,添置众多新衣。在府中的这几月,他不再如初来丞相府时那般羸弱,原本蜡黄的肌肤日渐白皙润泽。经数月相处,容珩对她不再那么抵触,渐渐敞开了心扉。然而世道险恶,人心难测,“贤惠”的主母见她生活日益顺遂,竟萌生歹意。如今容珩的到来成为她的一大软肋,主母借此机会兴风作浪。她自知在下毒、辱骂等手段上难以胜她,便专挑软处下手,开始挑拨离间。
容珩入府已有四月有余,虞家主母再也按捺不住。她花费月银买通了容珩身边的几个丫鬟,又在沈疏影身旁安插了自己的人。一日,容珩外出归来,远远地就看见主母安排的那几个小丫鬟聚在一处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着什么,还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丫鬟甲:“你们说,沈大人把容小公子接进府里,到底是何用意?”丫鬟乙:“依我看啊,沈大人就是想羞辱容小公子呢。”丫鬟丙:“莫不是看上容小公子那副好皮相了吧?”丫鬟甲:“瞧瞧,你们都不晓得,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容珩闻声,身形一闪,躲在一旁,侧耳倾听。那丫鬟接着说道:“沈大人不仅要羞辱容小公子,而且啊,官场上不顺遂。我听说恒王殿下甚好男色,沈大人怕是要把容小公子送去讨好恒王呢。”另两个小丫鬟听罢,皆惊讶地捂住嘴低声惊呼。容珩只觉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树枝。那几个小丫鬟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慌忙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在背后嚼主子舌根。容珩慌忙疾步逃回寝殿,心中满是惶恐、迷茫,还夹杂着些许愤怒。
容珩并非那种会因小丫鬟的闲言碎语,就对沈疏影恶语相向、大声质问的人。不过,他与沈疏影之间的情感还是悄然产生了细若游丝的裂痕。两日之后,容珩打算去沈疏影所住的院落找她。途中,他又碰到了几个打水的小厮,那些小厮也在低声议论着:“你们知道吗?这两日沈大人在官场混得可不怎么好呢。”“是啊,有人故意刁难她呢。”“嘿,你们听说了吗?府里头新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沈大人要将容小公子送去讨好恒王,这样就能在朝廷里站稳脚跟了。”“是啊,那容小公子可真够可怜的。”容珩听到了小厮们的议论,表面上他不动声色,可是要是仔细留意,就会发现他的袖口下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都深深嵌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