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发指

德国公开赛前一周，林珊的骚扰已经升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王楚钦猛地拉上更衣室窗帘，挡住窗外那道如影随形的视线。林珊今天换了顶鸭舌帽和墨镜，但脖子上那台长焦相机在阳光下反射的光点暴露了她的位置——训练馆对面写字楼三层的咖啡厅。

　　"她又来了？"马龙系着鞋带头也不抬地问。

　　"嗯。"王楚钦把毛巾重重摔进柜子。自从那次深夜训练后，林珊对他的关注近乎病态。上周她甚至混进运动员公寓楼下的咖啡厅，偷拍他吃饭的照片发在专栏里，配文《冠军食谱大揭秘》。

　　"队里又去总局投诉了，"樊振东递给他一瓶水，"但她叔叔是宣传处二把手，每次都是'加强沟通'就不了了之。"

　　王楚钦灌了半瓶水压下胃里的火气。木飞飞在他口袋里轻轻震动：【冷静，你心率又上130了。】

　　训练开始后，情况更糟。林珊不知怎么搞到了场馆工作证，堂而皇之坐在场边记录。每当王楚钦尝试木飞飞指导的新技术时，她的笔就在本子上飞速滑动。

　　"楚钦，发球。"秦指导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王楚钦机械性地抛球，却在击球瞬间看到林珊举起手机——她在录像！这一分神导致发球直接下网。

　　"专注！"秦指导拍手，"再来！"

　　第二次发球勉强擦网，但质量大减，被樊振东直接抢攻得分。王楚钦额头渗出汗水，不是因训练强度，而是那种被当成实验室小白鼠般的恶心感。

　　局间休息，他借口换拍胶躲进洗手间。锁上隔间门后，木飞飞立刻从口袋飞出来，小脸气得通红："她太过分了！这已经严重干扰你训练！"

　　"能怎么办？"王楚钦压低声音，"队里投诉三次都没用。"

　　木飞飞在空中焦躁地转圈："我再给她制造点'意外'？"

　　"上次那些设备故障只消停了她两天。"王楚钦揉着太阳穴，"现在她带三台备用相机。"

　　训练结束冲澡时，王楚钦听到隔间外队友们故意大声交谈：

　　"龙哥，你说记者偷拍运动员更衣算不算违法啊？"

　　"当然算！侵犯隐私可处五日以下拘留~"

　　王楚钦苦笑着摇头。队友们这些天变着法帮他挡林珊，马龙甚至"不小心"把运动饮料洒在她笔记本上。但这些小动作只能暂缓，无法根治。

　　走出更衣室，林珊果然又堵在走廊。她今天换了策略，不再问技术问题，而是举着录音笔微笑："王选手，能谈谈您对'运动员心理健康'的看法吗？最近有研究显示过度训练会导致..."

　　"抱歉，赶理疗。"王楚钦侧身闪过，却被她横跨一步拦住。

　　"就一分钟！您知道日本名将张本智和每天做两小时心理训练吗？"

　　这个名字像针一样刺中王楚钦。他猛地停步，拳头在身侧攥紧。木飞飞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起来：【别理她！她在故意刺激你！】

　　"让开。"王楚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