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木飞飞的心跳快得发痛。当王楚钦无意识地朝这个方向抬头时，她左手不受控制地高高举起——就像梦里那个光团想要引起注意的动作。下一秒，年轻人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手中的球拍"啪"地掉在地上。

　　整个热身区陷入短暂混乱。教练跑过来询问，王楚钦却只是摇头，目光仍死死锁在看台某处。木飞飞确信他看见了自己，因为当他们的视线隔空相撞时，左手金痕传来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像是某种沉寂多年的系统突然被激活。

　　"下面有请中国选手王楚钦！"广播声响起，王楚钦弯腰捡球拍时，嘴唇分明动了动。即使隔着三十米距离，木飞飞也读懂了那个口型：

　　"飞飞？"

　　第一局比赛开始后，木飞飞发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奇怪变化。每当王楚钦打出漂亮球，她的左手就会自动记录技术动作；当他陷入被动时，无名指金痕会刺痛预警。更不可思议的是，第七个赛点时她突然预判出对手的发球路线——在王楚钦接球前就画出了球路轨迹。

　　"漂亮！"周围观众欢呼时，木飞飞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地用左手在空中写写画画。低头看时，掌心赫然是组复杂数据："旋转强度3.7，落点误差±2cm"——这根本不是普通观众能计算的信息。

　　中场休息时大屏幕播放选手特写。当镜头扫过王楚钦摸向胸前的习惯动作时，木飞飞左手金痕突然发烫到让邻座观众惊呼："你手在发光！"她慌忙用外套遮住左手，却看见场边的王楚钦同时按住胸口，表情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决胜局开始前，志愿者突然出现在木飞飞面前："选手休息区转交的物品。"递来的纸盒里装着块蓝莓蛋糕，顶端那颗最大的蓝莓被单独放在小碟子里——与她梦中见过的摆盘方式分毫不差。

　　"搞错人了..."木飞飞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正熟练地掰开蛋糕——就像做过千百次那样。当蓝莓在舌尖爆开的瞬间，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训练馆顶灯下的光晕、少年手心的温度、某个雨夜隔着玻璃的触碰...

　　最后一球落地时，全场沸腾。王楚钦罕见地没先与裁判握手，而是转身直视木飞飞所在的看台。他举起球拍指向她的方向，嘴唇清晰地说出三个字。欢呼声太吵，但她分明听见了：

　　"找到了。"

　　散场时人流如织。木飞飞站在刻有小球拍图案的座位前迟迟不动，左手金痕随着远处更衣室方向的动静规律闪烁。当她终于下定决心往选手通道走去时，手机突然震动——是张陌生号码发来的场馆地图，某个被标记的选手通道深处的房间旁写着：

　　"等你来认领二十五岁的我。"

　　地图下方，小小的发光球拍图案正在屏幕上跳动，频率与她左手的金痕完全同步。

　　选手通道的灯光惨白得刺眼。木飞飞数着自己的脚步声，在第三个消防栓前停下——手机地图上闪烁的光点就在这里。左手无名指的金痕正在剧烈发烫，像有团火在皮肤下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