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某不知名山上—
“不是,我说队长,咱大伙都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你说的那个地方到底在哪儿呀”一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的男人不满的抱怨着
“就是呀,现在天黑都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就我们几个手里的破探照灯,还能走多长时间,你不会走错路了吧”又有人质疑着
“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到啊?我都快饿死了”说话的是一个长相灵动的少女
旁边的男人接了话,“宝宝,我包里还有饼干,先吃点垫垫肚子吧。”这是她的男朋友,这俩人路上的甜蜜互动,可没少刺着那些单身狗的眼。
“好”女生乖巧应下,顺手从男友身后的背包中摸出饼干,分了他一半。刚想塞嘴里,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小跑到后面的女孩身边,问:“哎,小依妹妹,你饿不饿呀?”说着,又把自己原本只剩一半的饼干掰开一半,递到“小依”面前。被叫做小依的女孩看着她,手里的饼干接了过来,并道了谢。“哎呀,宝宝~你刚才还说我的,我的宝贝这么乐于助人,真贴心……”秦依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听到他这话,便知道,这两人又要开始打情骂俏了,于是默默退到一旁,自己可没有吃狗粮的习惯。
“行了,行了,在这里休息吧,今儿晚上就在这里过夜,一会儿休息的差不多就开始搭帐篷吧。”听到终于能休息了,众人欢呼雀跃,这一路,可真的太累了。
围着火堆坐下,秦依思考着这一路发生的事
这算是一支随机组成的探险队吧。队长有着一下把的络腮胡,中年大叔一个。
据队长说,自己是前几个星期突然发现了一张 貌似从祖上留下来的藏宝图,抱着试试的心态来的。大伙心中不禁腹诽:都21世纪了,还有人信这套啊?!
……
于是,他们来探真假了
唉嘿……好奇嘛,毕竟是年轻人。
不过来了之后,又听队长说,宝藏是在一棵大树下
树?
……
这林子里不都是树吗?
唉不!这树不一样
这藏宝树能寻常嘛?听说,这树长的奇形怪状,又似仙家降临,周围还有许多味儿香色浓的花儿 嘶
花儿,这香花怪树的组合,他们这一路上倒是没发现,主要后面天黑了,他们也注意不了
一行五、六人,除了来发家致富的队长,那对情侣是来度假的,还有一个是来旅游的,本来好好的跟着旅游团,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掉了队了。至于秦依,她是和叔叔一起来的,也不知道他们又是怎么走散的。几人陆陆续续遇到,虽说是是景区,没有听说过这片山里有什么大型野生动物,但毕竟天黑也不安全,又被队长的树和花儿勾起了好奇心,才组成了现在的队伍
晚上,男人负责守夜,秦依最小,她今年十六,还是一枚少女,有护花使者守护,她躺在帐篷里辗转,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
她和叔叔来这里玩儿,后来走散了,再后来遇到大伙,那……那和叔叔是什么时候走散的?…… 叔叔……
叔叔……
叔…
好困……
一夜无梦……
翌日,几人还是和往常一样,洗洗脸,吃吃饭,整理好东西,继续寻找藏宝树的位置
又一直走到晚上,又是没有收获的一天,又没有找到藏宝树
不知是今夜的风格外凉,还是众人的怨气格外大,秦依总感觉周身凉飕飕的
“哎,你们看那儿是不是有一条狗?”不知道是谁嚎了一嗓子
“不是,我说哥们,你是饿昏头了吗?你见过谁家在深山老林里养狗吗……还带着铁链子”说完这句话便鸦雀无声
众人原本还觉得好笑,谁知道一转头却看到了一只是狗却非狗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儿,被四根铁链束缚在对面的山墙上
“……”
“……”
“呃,真有人在这深山老林里闲着没事养狗啊?养狗也不用绑这么牢吧。”
“不是我说,你们真觉得那个东西是狗吗?我看他影子,我也没看到耳朵呀。”
“可能他耳朵比较小,或者是耷拉到头上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此时此刻的气氛不言而喻。大晚上的突然看到这一幕,多少有点视觉冲击了
几人站的原地都没有动,也没有人敢拿探照灯去一探究竟
他们不动,它动了
只见那犬型生物站了起来,在原地来回走动,好似也在观察着众人,铁链随着它的动作发出沉重的响声,应该是有些年代的
“害,不就是一条狗嘛。”说话的是之前和团队走散的来旅游的那个男人,他这一路上和大家有说有笑,话题也挺多,是个挺开朗的人。此时此刻他也大着胆子,朝那只犬型生物走了过去
“嗨,修狗~我来喽”伴着口哨声,好像这样能壮些胆子
他走近了,却依旧没有拿探照灯照
“你们看,这不是没事嘛”话音未落,他踉跄着向前倒去,探照灯光束正好扫过犬型生物的"人脸"——那张永远咧开的巨口突然暴张,暗红色蛇舌卷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它的脖颈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喉间火苗骤然暴涨,将他半个身子都吞了下去,霎时,血液飞溅,染红了一旁的墙体和枯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探照灯落地
随着这声尖叫,众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见到了什么
跑!!!!!
此时他们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快跑!!!快跑!!!
浓稠的血雾在探照灯下凝成猩红雨幕,他残留的半截躯体轰然坠地,脊椎骨在地上撞出清脆的卡哒声。它还在咀嚼,喉咙里发出不成句的呜咽声,它的喉结滚动,紧接着吞下了他的下部分半身体。
“咔哒,咔哒”咽下最后一块血肉,它嘴角滴落的血水接触地面瞬间腾起青烟
伴着青烟的升起,它的身体好似发生了变化,体型骤然膨胀了一圈。似乎是这变大的身体,给了它足够挣脱铁链的力量,它开始向众人逃散的方向,不停的冲击试图摆脱铁链的束缚。
本就锈迹斑斑的铁链,在他不停的强力冲击下,最终还是断了
“轰隆”四根铁链齐齐断开,原本镶嵌铁链的山墙也倒塌下来
似乎预示着这夜他们的噩梦刚刚开始,此时此刻,天也蒙蒙的下起了雨
不知道跑了多远的众人,还以为安全了,便在原地停下稍作歇息。
“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刚刚他被它吃了!他被它吃了!”他不停摇晃着队长,可队长此刻也一脸惊恐,不敢相信。他只是来寻找藏宝的地方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怎么会见到这种怪物,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刚刚他们看清了终于,那怪物漆黑如墨,躯体流淌着液态金属质感,表面浮现金红色火焰纹路,像岩浆在皮肤下涌动。没有毛发的体表布满细密鳞片,随呼吸起伏时折射诡异幽光。本该是狗头的位置,却生长着一张青灰色人脸——没有眼鼻,血盆大口裂至耳根,獠牙如匕首交错,喉间垂落带着焦糊味的涎水,隐约可见喉管深处燃烧的火苗。四根锈迹斑斑的锁链穿透肩胛与髋骨,末端拖着的铁球在地面犁出灼痕。诡异至极
“好了,你冷静一点,这种事是谁也想不到的”被女朋友拉开,他依旧抱着头,在原地瑟瑟发抖,嘴里还是不停的嘟囔着“他被吃了他被吃了”刚才众人走的时候,就他在那里傻站着,似乎是被吓傻了,还是被自己女朋友拉了一把才知道跑的。
腐叶在脚下发出绝望的闷响,众人的呼吸仿佛都停滞了。身后传来铁链刮擦岩石的尖啸,像无数指甲在抓挠脑髓。
是它,它又追来了
“跑!快跑!”队长大喊一声
话音未落,燃烧的黑影已撕裂夜幕。断裂的链节如流星划过,将前方的松树拦腰斩断。炽热的铁球擦着小林耳际飞过,在树干上砸出冒着青烟的深坑。它四肢着地疾奔时,体表火焰与铁链摩擦迸发火星,在黑暗中织成一张不断收紧的死亡火网,它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但他们不能停,没办法只能往回跑了,一旦停下,他们知道自己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他们来的时候衣衫整洁,表面光鲜亮丽,而现在是那么的狼狈。队长的运动外套被荆棘撕成布条,染血的绷带在狂奔中松散,随着动作甩出细小血珠。秦依跌跌撞撞地踩着枯枝,好几次险些被树根绊倒,沾着泥浆的手掌只能胡乱扒住岩壁凸起,指甲缝里塞满腐泥土与碎叶
而那对情侣,他的摄像机带子缠住了脖子,金属机身在胸前撞出淤青。顾不得那么多,他把摄像机一把扯下,重重砸在地上,那里面是他们重要的回忆,可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过度喘息,使他不断呛咳,身后晃动着扭曲的火焰与铁链残影。突然,被藤蔓绊住的瞬间,他整个人扑在泥泞里,和泥水相处的瞬间,那是他生命最后的回响,他知道自己倒下就完了,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那怪物太快了,而自己也没有力气再奔跑了。在眼睛闭上的瞬间,到来的不是想象中的疼痛,而是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他,是他的女朋友。
同样奔跑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早已筋疲力尽,可转身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倒在泥泞中,马上就要被怪物袭击,她怎么能丢下他不管?那是说要和她过一辈子的男人!尽管知道自己拉他的那一把,两人可能都会命中怪物之口,但想想能和他死在一起也值了。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它竟然没有袭击他们,是秦依,她用石块砸向怪物,吸引了它的注意力,但同时她也危险了。
所有人都是风中残烛,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看到秦依的行为,两人不免都分外感动。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己的男友制止,拉着她的手,“快走吧,现在我们都不暇自顾了”说完拉着她就跑。
秦依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竟然帮助了这两个人,给自己惹了这滔天大祸。可现在也没办法了,她只能不停的奔跑。
可一个未成年小女孩的体力也是有限的,在不停的奔跑和惊吓中,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她想:难道自己就这样死了吗?刚刚自己还做了一回圣人,救了一对情侣。果然,这个世界上圣母最先死。如果刚刚自己没有救他们两个人,那自己是不是不用死了?是不是能多活一会儿?
她才16,她的未来还很长,她不想死!
可是她累了,她跑不动了,她真的没有力气了,她真的要死了……她真的要死了吗
意识朦胧间,马上要闭上的双眼,已经看到了那深渊大口的到来。果然她最后还是要死了呀,那自己睡过去,应该就不会再有太多的疼痛了吧,这样想着,她昏了过去。
而秦依不知道的是,在她昏过去的那一瞬间,怪物竟停止了攻击,也没有把它吃入腹中,身上原本地狱般的火焰,也转变成了幽蓝色,她逃过了一劫,虽然不知是何许原因。
而另一边,那对还在逃命的情侣
寂静的山林中,只剩两人沉重混乱的呼吸声和彼此胸腔中那颗扑通扑通一直跳的心脏。“我们这样走掉真的好吗?她还只是个小姑娘”终究是于心不忍,她再次问向自己的男友。是她救了他,是秦依救了他们,可男人此刻却不耐烦的对她大吼:“都说了多少次了,难道还要我们返回去救她吗?她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你要是想救她,就自己去吧!”话落,甩开了她牵着他的手。
女人不敢相信,这种话,竟然是从他一直深爱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平时的他,那么温柔善良,她做什么他都会夸他,难道这才是他原本的性格吗?难道他一直在隐藏吗?她不敢再多想,眼下逃命才是最重要的。
“哐当,哐当”这是它踏地的声音!
它追来了!
燃烧的铁链扫过两人头顶,将悬垂的藤蔓瞬间化为灰烬。她的登山裤被火星燎出焦洞,脚踝传来刺痛——怪物獠牙上滴落的黏液正腐蚀着她的皮肤。身旁的男友突然拽住她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左边有岩壁裂缝!"
腐叶在脚下发出绝望的脆响。她瞥见怪物咧嘴时,暗红肉丝正挂在锯齿状獠牙上晃动,那是队长的衣物碎片,还沾着未消化的皮肉。滚烫的热浪裹着腥甜气息扑来,她的发梢瞬间卷曲,脖颈皮肤被烤得生疼。
岩壁裂缝仅容一人通过,他突然将她推向岩壁。她撞在凸起的石块上,后脑勺嗡鸣间听见男友急促的喘息:"对不住了!"不等她反应,他已侧身钻进裂缝,登山靴蹬落的碎石砸在她肩膀
它的咆哮震得山壁簌簌落石。她蜷缩在裂缝口,看着他攀爬的身影在月光下越缩越小。燃烧的利爪擦着她耳际划过,獠牙擦破她脸颊,鲜血溅在怪物嘴角的肉丝上。当铁链缠住她脚踝的瞬间,上方传来他遥远的呼喊,却不知是懊悔还是庆幸——而她坠落的惨叫,被怪物咀嚼骨肉的脆响彻底吞没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还未结为夫妻,情谊又怎会那么深重?
待到一切都尘埃落定—
周围的场景分崩离析,又重新组合成一切美好的开头
“唉,我就说嘛,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宝藏呢”景区导游安慰着男人
“我说你呀,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能走着走着走丢了呢?幸好没事”
“宝宝,你看~我这相机里可都是我们这次来的回忆,回去我们就结婚吧”
“好~我爱你,亲爱的”
“叔叔,我叔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