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凌晨两点的办公室泛着冷白的光，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茶水间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赤脚踩在瓷砖上的声音。我握紧桌上的镇纸，悄悄绕到消防栓后——只见一个穿白裙的女人正对着自动贩卖机喃喃自语，她垂落的长发遮住半张脸，手指在玻璃上划出扭曲的痕迹。

“需要帮忙吗？”我出声的瞬间，女人猛地转头。那张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瞳孔缩成针尖大小，脖颈处还缠绕着医用绷带。“别碰那个方案……”她突然扑过来，指甲擦着我的脸颊划过，“他们会吃了你……”

“救命！”我跌坐在地，镇纸重重砸在地面。女人却在这时突然僵住，转身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窜进安全通道。等我爬起来追过去，楼梯间只余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

手机在这时震动，陆川发来消息：“你在公司？立刻到地下车库。”

电梯下行时，镜面倒映出我狼狈的模样。发梢沾着自动贩卖机的饮料渍，锁骨处有道新鲜的抓痕。车库里，陆川的黑色轿车打着双闪，他倚在车门上抽烟，烟灰在夜风里簌簌掉落。

“看到那个女人了？”他碾灭烟头，目光扫过我的伤口，“她是研发部的前员工，因为揭露数据造假被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上个月刚逃出来。”他打开后备箱，里面躺着个黑色密码箱，“她留下的资料，或许能证明你的方案没问题。”

密码箱里塞满泛黄的病历和照片，其中一张合照让我呼吸停滞——陆川穿着白大褂站在女人身旁，背后是“精神卫生中心”的标牌。“三年前，我是她的主治医生。”陆川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公司高层施压，我不得不……”

警报声突然刺破寂静。三辆黑色商务车堵住车库出口，张经理从车上走下来，身后跟着六个戴墨镜的男人。“林夏，交出东西。”他晃了晃手中的U盘，“你公寓的监控视频，要是流出去……”

陆川挡在我身前，后腰别着的枪柄若隐若现：“张立，别太过分。”

“过分？”张经理冷笑，“你们以为能撼动公司根基？知道顶楼那间从不打开的办公室是谁的吗？”他打了个响指，两个男人突然从暗处冲出，电击棒抵住我的太阳穴。剧痛袭来的瞬间，我听到陆川怒吼着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我的耳际飞过。

黑暗吞噬意识前，我摸到口袋里那枚女人塞给我的纽扣。上面刻着扭曲的数字“17”，而在远处的消防通道，那个穿白裙的身影正对着我笑，食指抵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