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泡在破旧的天花板上微微摇晃,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谢安澜蜷缩在狭小房间的角落,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水渍浸透了墙皮,斑驳的痕迹如同岁月撕裂的伤疤。屋内堆满了陈旧的杂物,腐朽的家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门外风声呼啸,像是无数冤魂在黑暗中哀嚎。他的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黑暗中,钟表单调的“滴答”声格外刺然,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心尖的钝器。窗外夜色浓稠如墨,偶尔几道闪电划破天际,将他憔悴而惊恐的面容映得惨白。雨点敲打窗棂的声音急促而凌乱,仿佛有人在深夜叩门。谢安澜抱紧自己,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突然,他跌坐在地,四肢不受控制地剧烈抖动,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他满脸惊恐与绝望,如同被困在深渊之中,被无尽的恐惧和孤独吞噬殆尽。他常常感到自己的意识似乎分裂成了两部分——另一个“自己”总会在这时出现,支配着他的思维与行为,让他陷入崩溃的边缘。他仿佛从旁观者的角度注视着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情绪失守,逐渐滑向失控的深渊。不知过了多久,蒙着雾气的玻璃终于渗出了惨白的晨光。就在此时,一声突兀的叩门声打破了死寂。金属门轴转动的吱呀声伴随着走廊昏黄灯光的脚步声传来,楚咏梅用钥匙轻轻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怔了一下——谢安澜蜷缩在床边,一头苍白的长发垂落肩头,目光游移不定,时而瞥向空荡荡的四周。他那孤寂的身影,宛如被世界遗忘的幽灵,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徘徊,找不到归宿。楚咏梅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开口:“小谢,上级领导安排了一项任务,让你带几个同事去青山那边勘察一座古墓,酬劳很丰厚,你有没有兴趣接?”见谢安澜似乎在思索,她踩着高跟鞋走近,顺势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犹豫片刻后低声说道:“小谢,姐真的没办法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只能做些卖命的活儿。谁也不想出事,可一年前的事情,确实是意外,当时白手那边的接应出了问题,谁也没料到会变成那样。现在再不接任务,我们的经济来源恐怕真撑不下去了。”说完,她通红的眼睛望向谢安澜,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谢安澜缓缓抬起头,声音如同一泓清冽却寒凉的湖水:“什么任务?”楚咏梅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迅速把一叠资料递到他手中。他下巴的线条绷得极紧,垂眸翻阅着资料,纸张摩擦间发出细碎的“沙沙”声,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轻轻摇曳。楚咏梅看着他,继续解释道:“说来也怪,青山那边有几个人在勘察时不小心误入深处,发现了一块形似女人面孔的人面石。他们尝试摧毁未果,便将情况上报给了507研究所。你也清楚,那些老家伙对这种诡异的东西向来感兴趣,所以派你和几个专业同事前往解决并采样。”谢安澜的目光停留在某页资料上,嘴角微微勾起,低声道:“有点意思,这石头来历不简单。”然而,他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往事,语气冷硬地补充:“不过,我要上级派个白手随我同行。”楚咏梅闻言迟疑了一会儿,但很快点头答应:“好,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办!”说完,她火速踩着高跟鞋离去,连房门都忘了关。外面空荡荡的走廊上,惨白的灯光“滋滋”作响,偶尔闪烁几下,将谢安澜的身影拉长又缩短。不久后,四周重归死寂,唯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在耳畔回荡,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人。谢安澜凝视着空气,低沉而幽远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人面石畔灾星照,断壁残垣映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