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话本！

永琪和尔康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班杰明也在一旁帮腔，萧云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心里头那股子无奈像潮水似的涨起来。“唉……”她轻轻叹了口气，不是不想管，实在是没法子啊。娘亲杜雪吟早就叮嘱过，皇上的事情不能插手，就算看不下去也只能装作没看见。可胸腔里那颗心偏偏不安分，“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好像在抗议她的袖手旁观。

这些话，紫薇之前已经跟她唠叨过无数遍了，每一句她都听进去了，可越是听，心里头越是替含香公主难受。可惜啊，即便心里头再怎么翻江倒海，她也没胆子去拦。别说紫薇拦不住她，就是她哥在这儿，她也不敢去找皇阿玛理论。毕竟这事儿，她是真没辙，而且她信皇阿玛。

从小到大，她见爹娘恩爱非常，感情深厚得就像黏在一块似的。那时候她还天真地以为全天下的夫妻都是这样，直到后来长大了，见识了些高门大户里的事，才明白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这么一比，她更觉得爹娘的深情难得，像金子一样稀奇。

原以为三妻四妾就够多了，可后来又看了些话本，上面写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她还不信，直到进了宫亲眼瞧见，才发现那些故事竟然是真的。皇阿玛身边果然围着一大群女人。宫里办活动的时候，除了皇后、令妃、愉妃，小燕子也认得几个别的嫔妃，虽然大多不知道封号和位份，顶多算是混了个脸熟。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替那些女人感到可怜，大好青春全都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里，生生被埋没了。自从进了宫，她们这一辈子就跟皇阿玛绑在了一起，可这天底下只有一个皇阿玛啊！别说他是个日理万机的皇帝，就算他啥事都不干，后宫这么多女人，他又怎么能顾得过来呢？可是她们进了后宫，她也管不着啊？

萧云心里头明白得很，自己接受不了这种事，也知道已经有太多女人栽在后宫中了。如今皇阿玛还要把回疆来的含香纳入后宫，她实在是开不了口劝。虽说又添一个女子跳进火坑对其他嫔妃也不公平，但她还是想去看看令妃娘娘，安慰几句。

尤其是令妃娘娘，她现在怀着皇阿玛的孩子，害喜严重，吃不下睡不好，本来就够辛苦的，结果皇阿玛这个时候却一门心思扑在那个含香公主身上。要是让令妃娘娘知道了，怕是更加伤心，日子更难过吧。想到这儿，她心里头像压了块石头似的沉甸甸的，越发坚定了要去看看令妃的念头。

“你们少在这儿废话！”萧云突然冒出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语，“哼，说得好像你们羡慕得很似的。永琪，我问你，你打定主意这辈子要娶几个老婆？你老实说！”永琪愣了一下，随即拍着胸脯道：“当然是你一个！”萧云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呸，说得跟真的一样。我才不会嫁给你呢！有其父必有其子，我才不当你的什么娘娘，老死在这破地方！”永琪一下子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再说了，皇阿玛已经把你指给我了，你不嫁我还能嫁给谁？”

萧云见他一脸戏谑地盯着自己，心里头莫名冒火，瞪了他一眼，可下一秒却又转怒为喜，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永琪，你别忘了，我之前跟塞娅比武赢了，皇阿玛答应满足我一个心愿。他已经跟我保证了，不管什么心愿，只要我说出口，他一定答应。你说，我要是提出解除婚约，皇阿玛会同意吗？”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永琪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紫薇看着萧云远去的背影，再看看面前的永琪和尔康，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该挺身而出的是你们，可你们倒好，一个个都说‘管不着’‘不能管’。恐怕你们心里巴不得这样吧？男人啊，都一个样，没救了。”紫薇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头也清楚得很。她在宫里待的时间不长，但也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生怕萧云因为逞强惹乾隆不快才劝她，但萧云倒是稳得住，没乱了阵脚。

“小燕子，你去看令妃娘娘，等等我！”紫薇见她朝令妃所在的宫殿走去，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去，两人肩并肩消失在回廊尽头。

尔康望着两个姑娘渐行渐远的身影，感慨万千地摇了摇头：“这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永琪接了句：“照你这么说，我可是被殃及得最惨的那条鱼。”他本以为得到皇阿玛指婚，和萧云成亲只是早晚的事，可按照萧云刚才的反应来看，这“燕夫”当得名副其实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到底要不要履行婚约的决定权还在萧云手里。看来，他离真正成为萧云的“专属护卫”还早着呢。

……

宝月楼内，乾隆坐在榻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发出细微的“哒哒”声。含香直直站在屋子中央，神情冷漠疏离，目光定定盯着某个方向，既不说话也不动，仿佛整个世界与她无关。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没有半点交集。准确来说，一个是不愿开口，另一个则是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最终，乾隆还是败下阵来，面对含香的沉默，他自己先挑起了话题……